掌律女祖師的武峮對面,一位姿容俊美的白袍男子,姿態慵懶,坐沒坐樣,幾乎是趴在桌上。
武峮無奈道:“余米,你能不能收斂點?”
那位名叫余米的金丹劍修,擔任彩雀府的掛名客卿很多年,打了個哈欠,委屈道:“武峮妹妹,咋個了嘛,我一句話沒說,一個斜眼都沒有,就在山上散個步,也不行啊。”
武峮遞給他一杯茶,自己提起茶杯又放下,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你就是個禍害,再這么下去,我們彩雀府的名聲,就算毀了。就算你不招惹她們,可那些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又是位金丹劍修……”
說到這里,大概是武峮也是覺得怨不得這個來自落魄山的余米,這家伙確實太過好看了些,確實不招惹誰,可就是一個稀拉平常的臨崖遠眺,或是大雪賞景,一襲白衣手持綠竹杖,又或是大雨滂沱,撐傘緩行,手捻桃枝……這個劍修余米,他娘的沒說話,也等于是在說話了啊,關鍵還是那種無聲勝有聲……
余米更委屈,趴在桌上,用手指捻動茶杯,“都說你們北俱蘆洲劍修如云,劍仙遍地都是,一抓打一大把,我才斗膽用了個金丹劍修的名頭,早知道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老老實實當我的觀海境練氣士。”
余米到了彩雀府之后,沒有出手。
所以武峮到現在為止,還是無法確定余米的真實境界,不過她可以確定對方不是什么觀海境,極有可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元嬰劍修。
而余米,好像對那個趙鸞很在意,卻不是那種男女之情,反而就像一位長輩,在為晚輩護道。
如此一來,府主的得意弟子,柳瑰寶,好像就有些不對勁了。柳瑰寶與趙鸞原本關系極好,如今就有些小小的別扭了。
柳瑰寶冷著臉,從山下走來茶鋪,將一封密信放在桌上。
米裕眼睛一亮,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然后才拆開密信,差點當場熱淚盈眶,一個沒忍住,轉頭對那柳瑰寶感激涕零道:“柳姑娘,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以后誰敢欺負你,孫府主除外,武峮姐姐除外,北俱蘆洲所有地仙除外,然后你就可以大大方方與我說一聲,我保管打得對方……”
柳瑰寶就只是直愣愣看著他。
最欠揍的,不就是你自己嗎?
米裕知道這位姑娘眼中的答案,卻依舊裝傻扮癡,只是不再言語,米裕小心翼翼收起那封來自披云山的密信,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總算可以回了。
突然三位劍修御劍而來,武峮和柳瑰寶趕緊起身。
竟是女子劍仙,浮萍劍湖,宗主酈采。
身邊跟著兩位嫡傳,極其年輕的金丹境劍修陳李,以及只好相對年輕的龍門境劍修高幼清。
陳李笑瞇瞇的,以心聲笑道:“這不是米大劍仙嘛,風采更勝往昔啊,都快瞎我一雙狗眼了。”
聽聽,多熟悉,不愧是劍氣長城的小隱官。
你都沒辦法回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