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夫子突然開口笑道:“朱厭,你能僥幸活著返回蠻荒天下,就該知足了。”
王座大妖當中,就數這一頭老畜生,最該殺。
被直呼“真名”的袁首臉色猙獰起來,“董老兒,找個地兒,陪袁爺爺捉對廝殺一場?”
龍虎山大天師趙天籟微笑道:“貧道剛好有一把。朱厭,怎么說,挑個時間地點?是你來龍虎山,還是貧道去托月山,兩者都可以。”
袁首吐了口唾沫,倒是沒繼續撂狠話了。
袁首和大妖重光,在桐葉洲玉圭宗那邊,都領教過這位大天師的五雷正法。
還是有那么點本事的……
而且就趙天籟那種不說狠話只做狠事的風格,多半真會殺到托月山單挑一場。
若是圍毆能殺,也就順手宰了,問題是趙天籟的逃命本事,一樣出神入化。
文廟這邊眾人還好,反正都是習慣了家族祠堂、山上祖師堂或是廟堂議事的,可對于那些蠻荒天下的不少大妖而言,以往自家關起門來議事,其實也有,但都沒有這么彎來繞去不爽利的,而且樂子極多,再看文廟那邊的架勢,雙方如果想要一條條捋順過去,還不得傻乎乎站個幾天幾夜?反正真正能說上話的,也就那么一小撮,托月山的,文海周密一脈的,加上那些個王座,它們這些湊數的,能做什么?看娘們嗎?對面倒是有幾個,水靈倒是真水靈,可眼饞又吃不著,有個屁用。
事實上,今天文廟議事之人,真正對這個斐然有所了解的,沒幾個。
至多知道這個斐然,是一位劍修,托月山百劍仙之首,還是數座天下的年輕十人之一。再稍微知道更多些內幕的,也不過是聽說斐然擔任過一座軍帳的領袖,是大妖切韻的師弟,甚至還等于間接護住了一座蘆花島的所有修士性命。但是在那場戰事中,沒有任何一件值得稱道的亮眼舉措,好像這個資質驚人的劍修,到了浩然天下的桐葉洲,就是奔著游山玩水去的。
而蠻荒天下大妖當中,幾乎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那位禮圣,很快就被禮圣氣度折服幾分。
幾位女子妖族修士,更是瞪大一雙眼眸,異彩漣漣。
不看白不看,這位可是傳說中的禮圣唉,據說還是那位白澤老爺的摯友。
對于禮圣,哪怕是蠻荒天下,其實都或多或少,持有一份敬意。
如果不是禮圣當初在文廟力排眾議,浩然天下的本土妖族,早就被斬草除根宰殺殆盡了。
阿良以拳擊掌道:“完蛋完蛋,風頭都要被咱們禮圣老爺搶光了。”
那個緊緊抿起嘴唇的女子劍修,流白,她的視線,先落在五位劍修身邊的那些山神湖君,然后再快速掃過齊廷濟幾個。
如果某個家伙愿意開口,愿意恢復當年獨守城頭的幾分風采,肯定會來一句“我們既有誠意,又當你們傻”?或者稍微含蓄些,“反正我們誠意一籮筐,至于傻不傻自己當去”?可能都不會,可能會更惡心人,可能過好久才能讓被罵人的回過味來?她胡思亂想著,干脆心神沉浸小天地,開始自說自話。
綬臣瞥了眼這個師妹。她身上那件法袍,是自家先生親手賜下,品秩不輸大妖仰止身上那件墨色龍袍。好像師妹能夠險之又險地破境躋身上五境,這件名為“魚尾洞天”的法袍功勞不小。
然后阿良以手肘輕敲左右,抬起下巴,點了點對面,“瞅瞅,那小姑娘,有點意思。”
左右看了眼對面,“誰?”
阿良憂心忡忡道:“就綬臣旁邊那個啊,大長腿小蠻腰瓜子臉,至于胸脯啥的就不去談了,陸姐姐在,咱倆聊這個不合適。方才小姑娘秋波流轉,脈脈含情,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色啊?讓我怕怕的,咋個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