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斂笑道:“估計都不會吧。”
仙尉感嘆道:“咱們這兒啥都好,就是陌生女子少。”
朱斂哎呦一聲,“還挺押韻。”
仙尉扯了扯衣領,“小道若非眼界高,豈會單身至今。”
朱衣童子捧腹大笑,“就你?仙尉啊仙尉,你要是哪天老了,可不就是老廚子這幅尊容,估計還不如老廚子這般慈眉善目呢。”
朱斂笑道:“扯上我作甚。”
朱衣童子假裝打了個嗝,翻篇翻篇。
春宵月色,輕云薄霧,總是少年行樂處。可惜年紀老大不小了,還沒個著落,仙尉道長就有些發愁,自己總不能一直單著吧,看看這個老廚子,就是一個不太好的榜樣。
“才子占詞場,真是白衣卿相。浪子走花叢,總是風流兒郎。”
朱斂一手捻棋子,一手撓頭,微笑道:“光陰匆匆最無賴,用少年白了頭,朱顏亦辭鏡,偷偷換取櫻桃紅,芭蕉綠。”
仙尉嚼著意思,試探性問道:“老廚子,你年輕那會兒,莫非也是很有些纏綿悱惻的男女故事?”
朱斂一本正經道:“讀過圣賢書的正人君子,可不會隨便跟女子打架。”
仙尉嘿嘿笑道:“像我,像我。”
朱衣童子笑得肚子疼,“像高平,你們倆都像。”
不約而同,三位同時望向小陌,小陌倍感無奈道:“也像,也像。”
陳平安返回竹樓時,發現暖樹就守在門口,笑道:“我有鑰匙的。”
陳暖樹故意恍然,陳平安笑了笑,“沒事沒事,剛好進屋子坐會兒。”
竹樓一樓,纖塵不染。
書桌上擱放著一盆青翠欲滴的菖蒲,不是仙家物,是暖樹早年從山中溪澗那邊搬遷而來,照顧得很好。
之前九嶷山神君,為了給自家先生恢復文廟位置道賀,也曾贈送一盆菖蒲,不過是文運菖蒲,當然不是尋常物,有千年歲月了,能夠汲取天地精華,每隔一段時日,就可以凝聚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水珠。這盆文運菖蒲,被陳平安轉贈給了粉裙女童,如今都是她在負責細心打理,半數文運粹然的水珠,留在蓮藕福地,剩余一半就讓陳暖樹放入落魄山溪澗中,順水遠流,龍須河,鐵符江……只因為是一筆細水流長的文運增益,沒有立竿見影的可能性,所以九嶷山菖蒲的價格,才不至于在山上變成天價,當然那幾盆擁有三千年“道齡”的菖蒲,得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