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于祿一句半開玩笑的“兩害相權取其輕”,終于讓謝謝下定決心,既然注定躲無可躲,那就直面崔東山
這次硬著頭皮趕來燐河,謝謝就是希望能夠能夠減輕對崔東山的恐懼,否則她一旦成為元嬰修士,再試圖打破元嬰境瓶頸躋身玉璞境,萬一心魔真是崔東山謝謝一想到這個,就要心生絕望。
當年一起去大隋書院求學,崔東山好像就只針對她一人。
但是不知為何,這次在異鄉的久別重逢,看著那個蹲著發呆的崔東山,謝謝覺得好像有點陌生了。
印象中的崔東山,不會這么心神疲憊
崔東山將手中鵝卵石丟入河中,將一頭鬼鬼祟祟來此刺探情報的水族精怪,給直接敲暈,當場現出真身,都說天邊泛起魚肚白,結果這會兒只見燐河水中央,浮起一尾至少三百斤的青魚,白花花的魚肚子,好大一條啊。這是正月里拜晚年呢,主動送魚肉來,晚飯有了。
村頭擺席都沒問題。
崔東山站起身,抱怨道“于祿,你怎么不早點來這邊,害我白白挨了一位金身境武學大宗師的凌厲三拳,那三拳,天崩地裂,日月變色,分量之重,外人根本無法想象我當場吐了好幾斤的鮮血,差點就嗝屁了,如此一來,豈不是要連累我們這位謝謝姑娘,多花一筆冤枉錢”
謝謝根本聽不懂,也不想懂。
偏偏崔東山不愿意放過她,“謝謝,說說看,你為啥會花錢”
就在謝謝臉色慘白的時候,于祿笑道“崔宗主是覺得你要是聽聞噩耗,多半會去買一大堆的爆竹,好好慶祝一番。”
崔東山朝于祿伸出大拇指,再視線偏移,望向那個手足無措的謝謝,崔東山輕輕嘆了口氣,愁啊,收了這么個笨徒弟。
謝謝已經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水,她當下已經想要返回寶瓶洲了。
沒有去過“揍笨處”的人,就根本沒資格說她膽子小。
來這邊渡口之前,于祿跟她打探過一些消息,反正早就傳開了,先來個七境的武學宗師,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其實沒想著鬧出人命,仍是一拳打得少年滿地打滾,又一拳打得少年在空中轉了十幾圈,最后一拳,打得少年面門撐地。
最后給那位武夫弄得滿懷愧疚,趕緊將那少年攙扶回攤子,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再來了個金丹地仙的老神仙,三道攻伐術法,不遺余力,打得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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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破碎,躺在坑里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半死不活的,艱難起身,醉鬼一般搖搖晃晃走向攤子,聽說這位少年姿容的野修,極有豪氣,顫顫巍巍端起碗,先喝了半碗酒,再吐回去半碗鮮血。
最后來了個金丹境劍修,同樣是山澤野修出身,結果不知為何,與那白衣少年言語幾句,這個叫陶然的劍修就臨陣倒戈了,反而替那白衣少年守擂。不難猜,肯定是給了陶然一個更高的價格,狗日的野修,只認錢當祖宗
這就很崔東山了。
于祿是半點不奇怪的。
崔東山抖了抖袖子,開始圍繞著謝謝轉圈圈,笑嘻嘻道“既然來了,就當默認你是我的嫡傳弟子了,拜師茶就免了,不喝,我膽子小,怕你下毒,或者往里邊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