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祿,知道桐葉洲名字的由來嗎”
“翻過些地方志和野史,好像在上古時代,中土神洲有位雄才偉略的得道君王,削一片宮苑桐葉為珪形,賜給自己的親弟弟。后者來到桐葉洲,在舊大瀆畔建立王朝,這條消失多年的舊瀆,名為汾瀆,水運最為鼎盛時,主要支流有澮河、漱江在內十二條江河大水,陵谷變遷,如今大泉王朝的那條埋河,只是汾瀆入海河段的一小截,至于腳邊這條燐河,只是昔年汾瀆的一條不起眼小支流,長不過兩千里。北邊的桐葉宗,南端的玉圭宗,事實上作追本溯源的話,桐葉洲勢力最大、綿延最久的南北兩宗門,其實是來自同一支始祖,故而兩宗的開山祖師姓氏相同。”
謝謝亦是由衷佩服,于祿一個純粹武夫,這些年游歷途中到底看了多少雜書,她是大致有數的。
崔東山嘖嘖稱奇道“問你一個問題,能給出兩個答案,這是買一送一呢”
于祿微笑道“就當我順帶著補上了謝謝的那個答案。”
崔東山感嘆道“哪怕你于祿只是分給我這個嫡傳一丟丟的腦子也好啊。”
崔東山雙手叉腰,“笨徒兒,我打算將你逐出師門,不跟你開玩笑的,嚴肅點”
別說謝謝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就連于祿都呆若木雞,你崔東山都是一宗之主了,還這么兒戲嗎
白衣少年一左一右搖晃肩頭,再抬起一只雪白袖子,晃了晃,得意洋洋道“先生不在,你告狀啊,去告狀啊。”
于祿嘆了口氣,低頭伸手入袖,指尖捻出一個信封。
崔東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那謝謝斬釘截鐵道“好徒兒,為師跟你開玩笑呢,莫當真”
于祿依舊動作不停,崔東山健步如飛,一手伸手攥住于祿的胳膊,一手將那信封往袖子回推,“于祿,都是共患難同富貴的好兄弟,別一言不合就干嘛干嘛的,自家兄弟別動不動就祭出殺手锏,只會親者痛仇者快的。”
謝謝愈發如墜云霧。
于祿這是做什么,崔東山又在做什么
于祿以心聲與謝謝說道“來之前,大致猜到了你的處境,我就偷偷幫你討要了一張護身符。”
謝謝恍然。
如果不是面對崔東山,其實謝謝還是一個極其聰慧、極有靈氣的女子。
崔東山板起臉問道“謝謝,你以后見著了我的先生,知道該怎么稱呼嗎”
跟騎龍巷小啞巴一樣唄,得喊師祖嘍。
謝謝難得板著臉。
于祿悄悄搖頭。
崔東山咧嘴笑了笑,也難得沒有繼續惡心謝謝。
雙手抱住后腦勺,崔東山感嘆道“做人可以嚴肅古板,但是說話不可以刻薄。”
“如我這般,好皮囊又好心腸的,確實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