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習小巖揮出一拳后,卻突然化拳為爪,抓著木人的肩部,將自己拉得更近。
不對……那個邢獵還能夠作更接近的纏斗!“兩儀劫拳”還不足以應付他……還要更多……
他這時垂頭看看自己制服的左胸部位。半邊的“巫丹陽魚”。在他眼中,卻只看見缺少了的另外半邊。
習小巖放開木人,在“星凝武場”里四處走,終于找到尚四郎所在。
尚四郎衣服底下,仍然用布條緊緊包裹著胸膛。少林武僧圓性所打的一拳“十字分金”實在強勁,尚四郎內傷還未全好,用勁呼吸仍有痛楚,只能輕輕作招式演練,未能夠全力練習。
“可以指點我『巫丹』化勁擒摔的要訣嗎?”習小巖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向尚四郎師兄說:“沒有了這個,我的武功也就還有弱點,將來還是打不過那『獵人』!”
尚四郎平板又平凡的臉沒有什么反應。但他停下手來。
“有條件的。”
習小巖愕然。巫丹同門之間交流武功心得或是互相指導,從來都沒有私心。
“你也得指導我『陽極』的發勁法門。”尚四郎繼續說:“下一次遇見那少林禿驢,我要回敬他更強更硬的拳頭。”
“可以!”習小巖興奮地回答。
尚四郎很少笑。但這時也忍不住露出牙齒。
兩人都已下定決心:再次遇上宿敵之時,自己胸口上所掛的,將會是一個圓滿的“巫丹”標志。
可惜的是,姚掌門已經在天下武林面前許了五年不戰之約。也就是說,無論習小巖練得有多快,再次與邢獵比試,都得是五年后的事。
一想到這個,習小巖就急得快要發瘋。他無法等待那么長久。
尤其是他知道邢獵身邊,還有一個他更想見的人。
那又長又彎的刀光。如云的發髻。麥色的光滑肌膚。戰斗時英氣逼人的美麗臉龐……
習小巖仿佛無意識地舉起長木刀,遙遙指往山下遠方。
他心里在想:要再見她。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姐姐……”
在無盡的黑暗中,川島玲蘭聽見,那個含糊不清的聲音正在呼喚她。
她驚恐得身體不斷顫抖。
聲音漸漸接近。
她終于看見了,那個比自己還要高大的身影。
年輕的弟弟川島五郎,臉色慘白如紙。嘴巴不住吐著血沫。
“姐姐啊……”
川島五郎蹣跚著一步步向川島玲蘭走近。他右手抱著染滿鮮紅血污的肚子,左臂則無力地垂著,肩頭積著一大片紫黑瘀血,正是被邢獵木刀劈傷之處。
川島玲蘭在黑暗里無法移動,也無法說話。她含淚的眼睛,看著這個曾經被稱為“鹿兒島第一男兒”的弟弟。他臉上已再無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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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鮮活生命力。血不斷從切開的肚子涌出,流瀉而下,他在地上踏出一個接一個鮮紅的腳印。
“姐姐……你看……”川島五郎將染紅的手掌攤開:“……我連切腹也只能用單手……”
血手伸向前方,似乎就要摸到川島玲蘭的臉。
“你……為什么要喜歡那個男人呀?……你到明國來,不是為了找他復仇的嗎?你看看……我的肩頭是給他廢掉的!我實在無法在這種屈辱中活下去……這都是他害的!你都忘記了嗎?……哇!”
川島五郎凄慘的語聲,漸漸變成憤怒的嚎叫。那只染血手掌伸過來,狠狠握住川島玲蘭的喉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