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關節嚴有佛都按摩了一個刻時有多,同時圓性也幫忙,用浸了溫熱藥湯的布繼續替邢獵傷處敷治,以助血氣流動。
“放心吧。連我這么個糟老頭都好過來了,你這小子沒問題的。”飛虹先生鼓勵著說。他頭臉的劍傷已愈,左側白發垂下了一大片,掩蓋失去耳朵的傷疤。眼角與眉梢的刀痕,令他左眼有如凄慘地裂開,笑起來眼神仍散射著三分兇暴。
邢獵報以微笑感謝。可是沒有了銅殼的拘束,他頓時感覺身體好像少了支撐,臉色更顯得緊張。
嚴有佛透過指頭的觸感,確定邢獵傷處周圓筋肌都已充分放松。他深深吸進一口氣,接著說:
“你動動看。”
終于到了這個時刻。邢獵鐵青著臉,并未勉強從床上坐起,只是原位聳一聳肩背,開始慢慢活動那左肩關節。
房內所有人則注視著邢獵緊皺眉頭的臉。
邢獵的左肩升沉轉了一圈,只感異樣。
那纏繞了他足足一年的酥軟無力感覺,似乎消失無蹤。筋腱仿佛被人從里面重新上緊了。
邢獵鼓起勇氣,這次把左臂整條向上舉起來,做更大的扭轉動作。沒錯,肩頭恢復的感覺很明顯。力量似乎能夠順利傳達到手肘跟腕指。這久違的感覺令他相當興奮,開始嘗試鼓硬胸背的肌肉,令左肩運起勁力來。
然后他發出一聲低呼。
眾人聽了馬上都焦急。嚴有佛立時伸手搭在邢獵肩頭上,示意他停止用力,擔心地問:“痛嗎?”
“運勁的時候。”邢獵說時眉頭卻松開來:“但是跟以前的痛很不一樣。先前就像突然給一柄細刀刺進去,關節馬上沒了氣力;現在的痛是‘鈍’的,只是帶著酸麻。而且一收勁放松就馬上不痛了。
他撥開嚴有佛的手掌,左臂又再在上方旋扭,幅度漸大。
“假如此刻必得要用左手出刀的話……我想我辦得到——至少應該能夠全力發出一刀吧?”
眾人聽了立時把目光轉向嚴有佛。只見這怪醫露出詭秘的興奮神色。
“別管什么出刀……現在看看腿怎么樣?”
邢獵仍然躺著,也如剛才般慢慢往上提起右膝。
由于太久沒使用,肌肉帶點僵硬,但隨著屈曲的角度越來越窄,邢獵察覺竟仍未有往日那種關節被死鎖似的尖銳痛楚……一點一點地,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輕松地將膝關節完全折曲。
只不過是如此簡單的動作,邢獵卻激動得有想哭的沖動。
珍愛的東西失而復得,那是旁人難以體會的喜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