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正開始后悔了嗎?
姚連洲沒有察知她心頭的紛亂,只是輕輕將她摟進懷中一吻。兩入在那威嚴的鎏金真武神像之下相擁。
“好的。我明天就走。”殷小妍的臉貼在他胸膛上說:“你放心,那些家眷我會好好帶領他們在山上安頓。”
姚連洲堅實的雙臂環抱著她,希望在這短暫的時刻傳達最大的安慰。
“我會如常地戰勝。然后很快跟你見面。”
殷小妍在他懷中“嗯”了一聲。
然而姚連洲不知道,小妍此刻心里擔憂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安危。
溢著濃濃藥香的房間里,有一股非常凝重的氣氛。
崆峒派前任掌門飛虹先生;徽州八卦掌門尹英峰;少林武僧圓性和尚;坐鎮湖南一地的湘龍劍派掌門唐皓……能夠令這些人圍聚一起,并同時露出緊張神色的事情,世上并不多。
就連刀傷才剛愈合不久的龐天順,其實并未能自己行走,也堅持要在這早上到訪這房間,此刻正坐在一張竹椅上,跟那四人一樣,正密切注視房中那木床。
除了他們五人,八卦門、湘龍派、阮氏無極門、平江巨禽門……以至幾個遠來助拳的門派英豪,數十人聚集在房間外的庭院里,不停引頸向窗內張望,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在那房里的木床跟前,身材肥胖的怪醫嚴有佛已是滿額汗珠,他以靈巧的指頭小心地解開那兩副銅鑄護殼上的扣鎖。他平生醫治過多少英杰梟雄,見識過無數生死傷病,但此際竟也少有地緊張。連嚴有佛自己亦無法解釋,何以對這個傷者會如此格外關心。
我明明連他的武藝如何也未親眼見識過,跟他也不是深交……可是這男人,擁有一種奇特的氣質,很容易討人喜歡。
眼前這許多武林豪杰的關切之情,就是明證。
邢獵平躺在堅硬的木床上,任由嚴有佛處理,表面神色泰然。可是與他相處已久的圓性跟練飛虹,都看出他心里的波瀾。
二人都不感意外,不管平日邢獵如何豪邁也好,這次關乎他往后的武道生命,不是輕輕一笑就能淡然處之。沒有一個劍俠能夠。
今天正是嚴有佛為邢獵左肩與右膝施“刀針”治傷后的二十日。是否治療成功就在這刻揭曉。
假如失敗,邢獵與雷九諦一戰即不必提。佟晶的安危亦成疑問。
嚴有佛細心將拘束著邢獵肩腿的銅殼取下,解去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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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的藥布。
“你先別動。”他說著時施以特別的指法,按摩邢獵傷處四周的肌肉筋腱。
邢獵受傷已有一年之久,這大半個月更被兩副銅殼固定至動彈不得,兩處關節的筋肌當然都僵硬得很;嚴有佛先以按壓推拿令其血氣重新暢旺,并使筋肉放松,否則馬上動起來,不只容易再弄傷舊患,更可能造成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