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范宗已能隔遠看見樓元勝的臉。
南明云搶上前,揮舞雙鐵刀開路,不斷砍殺樓將軍的護衛親兵。他雙腿已經疲勞如火燒,但此刻感覺那身體并不屬于自己。
靠著南明云雙刀開出的燦爛血路,范宗與樓元勝的距離只余不足四丈。
沒有出手為南明云助戰,范宗并無半絲愧疚:這是七人早已同意的約定,其他六人都各盡死力,讓范宗這個最強弟子的體力保存到最后。
當兩人接近到兩丈距離時,樓元勝有些動搖了;他一直只心系戰況,竟忘記自己只是個武官。
為了這樣的朝廷,還有一場這般毫無意義的戰爭,冒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嗎?……
但已經沒有讓他改變主意的余地了。
南明云遇上另一波長槍陣,雖以凌厲的雙刀砍打去其中六柄,最后還是給三支槍鏑刺進身體。
已到極限了。
范宗這刻一咬牙;飛身越過南明云的肩頭。
南明云似早知道他有這一著,兩人不必排演就配合起來:南明云吐出大口鮮血,將最后的力量貫注于仍握著刀柄的雙拳,朝范宗空中雙足擊出!
范宗以他獨有的足腿“巫丹聽勁”功力,將南明云猛擊的力量完全借用,再加上自身“梯云縱”的跳躍,兩股力加乘之下,他輕靈瘦長的身軀,就如剛才神機鐵炮射出的炮彈般高速,一口氣飛越了一丈之距。
敵方大將,終于進入飛劍殺傷范圍。
樓元勝這刻本能知道不妙,朝身邊副將急說:“馬君明,由你”
同時樓元勝前頭一支親衛隊,朝人在空中的范宗刺擊出二十多柄長槍。
以范宗的身法能耐,要半空躲過這一次攻擊,并非完全不可能。
但他眼中,戰陣內所有其他人與兵刃都已不存在。
只余下自己一跟那個騎在馬背上的將軍。
范宗乘剛才合二人之力飛躍的余勢,發勁投出手上兩柄飛劍。
刃如流星。只見模糊的光影掠過。
樓元勝在馬鞍上側身閃避。但范宗兩柄飛劍早已將他可能的動作都預計在內,封鎖了他所能閃躲的角度。
一柄飛劍釘入樓元勝左邊胸口,但為甲片所阻,劍尖只能刺入他胸肌半寸。
真正致命的是第二劍,擦著戰盔內緣,深深透進他右眼,直貫而入。
飛劍的余勁,令立時氣絕的樓元勝朝馬鞍后頭倒下。
飛劍脫手的同時,范宗的身體亦被那二十多柄槍穿透全身,褐衣染成深紅,整個人一時被那些三面刺來的長槍架在半空,猶如一具詭奇的祭物。
范宗比他的獵物稍晚一點斷氣。但他無法看見自己是否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