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潭林立的牙行貨倉之間,嚴有佛千挑萬選,才找到這種最適合的黑緞,既具一定的韌性和硬厚,以幫助支撐關節,但又不致于阻礙邢獵動作的靈活。這緞質拉扯起來還有輕微的柔軟伸張彈力,包束在身上更添一種筋骨穩固的安定感覺。
嚴有佛堅持由他親自為邢獵包扎,因為只有熟悉人體肌理的他,才能夠按部位調節包束的松緊。只要有其中一寸出了差錯,也可能影響邢獵戰斗的表現。
而這一戰,即使這么一點點的差距,也隨時是生死之判。
嚴有佛在包扎之時,不斷在詢問邢獵的感覺,以求包束的松緊最是理想為止。
看著這怪醫如何照料自己,邢獵不禁微笑。
“你這般細心,年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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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很多女人吧?”
“胡說。”嚴有佛回答:“誰說‘年輕時’?我現在也有很多女人!”
嚴有佛說著完成了上身的包扎,黑緞帶從左肩一直包到手腕為止,整條左臂都封在黑色里,就如第二層皮膚一樣。邢獵活動了一陣子,確定絲毫沒有感到阻礙,才點點頭穿回上衣。嚴有佛接著又為他包扎右腿膝。
嚴有佛的心情很是矛盾:他平生很少花如此大的心力醫治一個人,然而他數月來悉心幫助邢獵恢復的力量,今天可能就浪擲于一瞬間,為的不過是嘗試去打壞另一個人的肉體……嚴有佛不知道,自己這個醫師,在這種事情上的努力到底有何意義。
唉……醫治這群瘋子,就是這種結果。我應該早就知道的……
當然嚴有佛仍然期待邢獵取勝,否則此刻他不會坐在這條船上。
終于把邢獵的手腿都包扎好了。右腿的黑鍛帶同樣纏到腳腕為止,于是邢獵整個人左臂和右腿都包裹成全黑,仿佛某種奇特儀式的裝束。
邢獵在低矮的船艙里來回爬行和翻滾數圈,測試包扎是否完妥,并順道活動一下身體。直到各種方向的活動都完全滿意后,他停了下來,向嚴有佛投以感謝的眼神,然后朝窗外呼喚:
“開船!”
船夫命令手下拉起了錨,開始劃動船櫓。小船徐徐轉彎前進。
搖蕩中邢獵盤坐甲板上,掏出一片來自西域、刺滿奇特花紋的頭巾,包束起一頭辮子發。這是湘潭行商從遠方帶來的珍品。
包起發辮時,臉上現出興奮的神色,彷褲一個孩子將要去玩很有趣的游戲一樣。嚴有佛看見了不禁又在心里嘆息。
把頭巾扎好,整理了頭發之后,邢獵揭開蓋在船艙一角的厚布,把愛用兵器逐一拿起來:裴仕英師叔所傳的雁翅單刀;在南海蠻國得到的鳥首短刀“牝奴鏑”;從窮兇極惡的海盜手上奪得的仿制大倭刀;峨嵋長老孫無月的遺物鐵鏈槍頭;跟隨他多年的厚木船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