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什么罪偷過什么東西殺過什么人?”
“你知道按西班牙帝國神圣的法律你該被處死嗎?”
見這個東方人張口結舌吃驚茫然的樣子,典獄長滿意地靠回了椅背。嗯,看來這個倒霉的小東方佬不懂西班牙語。
其實此刻榮兵盯著他的鷹勾鼻子大麻臉在心里狂喊:“我炒你馬麻削你把拔!我特么也很想知道你姓嘛叫嘛坐在這兒裝逼干嘛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說說說說說……!!!”
典獄長對這人放心了也就沒興趣了。他正要揚聲叫門外的獄卒,忽聽這人用西班牙語小聲說:
“先生,我……嗯……刀,給你,放我……求你!”榮兵指了指桌上的maddog,又懇切地雙手合什做出哀求的動作。
“噢?”典獄長對這人還會一點西班牙語有一絲意外,但那又怎樣?他慢悠悠地拿起maddog瀟灑利落地在掌心旋了一圈,然后拉開抽屜放了進去,又輕輕推上抽屜。雙肘支在桌子上雙手合攏拄著下巴,帶著嘲弄的口吻盯著榮兵問:“刀?什么刀?亞瑟王的石中劍嗎?我怎么沒看見?嗯?”
榮兵明白,他也被這濫俗老套的方式給陰了。但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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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盡量拿出最懇切的神情和語氣說:“先生,可是……沒有罪,沒有……請您放我……求您……”
“好吧給你個機會,你信奉天主教嗎?”
“我……知道……嗯……上帝很……偉大……”
“我在問你信奉天主教嗎!”
“我……我……”
典獄長已經懶得再浪費一個字了。
“米格爾,進來。”他揚聲朝門外喊了一句。馬上有個獄卒走了進來。
“把這個東方佬關到‘那間’牢房,去吧。”他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小銼刀又開始修剪指甲了。
“明白,典獄長先生。”
米格爾推了一把似乎還想說話的犯人,自己跟在后面走出了房間。兩人都沒法看見,房門剛一關上,典獄長就飛快地扔下小銼刀拉開了抽屜……
獄卒在后面推搡著,榮兵身不由已地在前面走著,沿著螺旋型的木樓梯一直向下。兩邊的石墻上隔不多遠就在拐彎處掛著一盞油燈。光線昏黃幽暗,走得很遲疑的榮兵時不時地就被身后的米格爾推搡一下。
這是一座臨海山頂建的石堡。剛才典獄長的辦公室算是石堡的二層,再上面應該沒有屋子,而是堡頂的炮臺和瞭望所了。現在下到了一層,榮兵停住腳猶豫著不知應該往哪兒走。米格爾不耐煩地捅了他腰一下,接著用手按住榮兵的肩膀往右邊推。榮兵這才看到,右邊昏暗的光線里,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樓梯口通向下方。現在是石堡的一層,那這條樓梯明顯是通往地下的。
那會是什么地方?西方的十八層地獄?
榮兵本來已經被折騰得有點麻木的心,又開始不安地狂跳起來!剛走進這道通向地下的螺旋臺階沒繞多久,榮兵就開始漸漸地聽到一些嘈雜的低語聲越來越大,在這封閉的空間里不斷地嗡嗡響。接著,一股陰冷的潮氣混和著騷臭腥味和更多可疑的不明氣味,一個勁兒地往鼻孔里鉆……太難聞了!榮兵幾乎忍不住要吐了。
越往下走那股味兒就越濃烈刺鼻,聲音也越發嘈雜刺耳。又累又餓又緊張,榮兵的腳已經軟得快沒知覺了。螺旋著向下又走了二三十級臺階,就在榮兵慢下來時,獄卒米格爾從背后用力一推,榮兵踉蹌著走下幾個臺階,一下子就站在了平坦的地面上和比剛才要亮得多的燈光里。這里就是……歐式的“地獄”了吧?
首先抓住榮兵視線的,是他左邊那片遍布著霉斑和潮跡的墻角。那里掛著幾串粗細不一的鐵鏈。旁邊是幾條很臟的黑色皮鞭,還有幾根頭上遍布尖銳鐵刺的木棒。地上放著幾架奇形怪狀的鐵制和木制刑具,那上面斑斑駁駁地滿是黑乎乎的陳年血痕,一眼望去就讓人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