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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中國人……也是有信仰的。我們信仰佛祖,信仰祖先,信仰至圣先師孔子……”身為中國人的榮兵,民族的基本自尊讓他擺脫了緊張的結舌狀態,語言也越來越順暢了。
“那你知道,多神崇拜,偶像崇拜,這遠比毫無信仰更可悲甚至可怕嗎?”
榮兵一時語塞……只能無措地站在那里。他對宗教之類的事兒本來就不太懂。更何況,以現在的環境和身份,對方怎么可能是一位與他平起平坐的“對方辯友”呢?
“你走過來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反倒是男爵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是的,尊敬的男爵閣下!從我來到您這天堂一般的海奧莊園的日子里,我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您的到來……”
“噢?”
“尊敬的男爵閣下,我想向您表達最真摯的感恩之心!因為您對哪怕如我們這種……身份的人,都是如此地善待……”榮兵盡量用最誠摯的語氣向男爵表達著。
“還有嗎?”
“還有就是……男爵閣下,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被關進鯊堡監獄,我是個無罪……”
“沒人是無罪的!你們中國人這種沒有信仰之徒才不懂這一點。我們人類生而帶著原罪!”
男爵從之前冷漠的不動聲色,到說這句話時的咄咄逼人,讓榮兵再次陷入舌結語塞不知所措的境地了。
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兒了?既然大家都他媽是罪人,憑啥你就得仰著臉當爵爺而我就得低著頭當奴孫!?
不管心中如何腹誹,榮兵在臉上還是盡量帶上誠摯無比的神色恭敬地說……
“尊敬的男爵閣下,請求您原諒我的無知,我并不太懂得您所信仰的宗教教義。但我知道,一個像您這樣仁慈偉大而又高貴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原罪的!”
男爵深深地盯著榮兵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中國式的恭維?你很善于辭令。還真有點可惜了……”
“可惜……什么?”榮兵不解地望著男爵。
“每個人都帶有原罪,異教徒永遠不能理解這樣的奧義。我也同樣有,但我可以用更高尚的修行方式來減輕和抵消我的原罪。”
男爵說完就不再看榮兵了,向一直看著他們對話的姑媽走去。兩人又繼續沿著石子路朝種滿花樹的那片園林走去。
榮兵沒敢再出聲,再說話那就是自取其辱了。他看著男爵和侯爵夫人走遠,看著他們走到花樹墻那邊又停下。然后侯爵夫人揚手點了一下,一個身穿淺藍色衣裙的女奴怯怯地低著頭走過去,站在侯爵夫人面前。隔得太遠聽不到她們的對話,但那女奴瘦小的身形和怯怯的樣子,榮兵一眼就認出了是埃麗薩。
下午忽然就變天了。原本赤裸著湛藍明亮酮體的天空,就像被一件黑色的魔袍籠罩包裹著,變得神秘幽暗又顯得兇險莫測!風也開始毫無征兆地大了起來……
榮兵提著半桶水,正依次給芒果和阿基果樹澆水,從不遠處的樹墻后忽然露出了埃麗薩蒼白的臉。她的樣子把榮兵嚇了一跳!見榮兵抬頭看到了自己,埃麗薩又隱沒在樹墻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