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她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說到后面,笑意不剩多少,說話就流暢多了。
周安黑著臉拉著她,腳步不停,“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這個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你在店里盯著你比較放心?那我呢?我放心你嗎?生病就乖乖看病休息,逞什么能?”
人都是有脾氣的,而脾氣一旦上來,誰說話都比較沖。
這不,他此時脾氣上來,就直接無視他與曲艷陽的年齡差距,也無視她大堂經理的身份,直接把她當小女生懟。
懟得曲艷陽直翻白眼。
明明是關心人的話,能被他說成這樣,她心里既感動又無奈。
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她每次闖禍后,被爸爸拿棍子抽屁股,明明挨打的是自己,但每次看見爸爸抽她的時候,爸爸臉上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就很慚愧。
當然,慚愧和感動、無奈是不一樣的。
但她此時就是莫名地聯想到那時候的感覺。
“上車!”
周安把她帶到電三輪那兒,黑著臉命令。
曲艷陽順從地坐上去,沒再抗拒。
但周安開車的時候,她雙臂下意識環抱自己,發燒了,這種敞篷的電三輪一開動,迎面吹來的風明明溫度不低,她還是覺得冷。
“你直接送我回去休息吧!我已經吃過藥了,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了。”
她低聲跟他說。
周安冷眼瞥她,“打吊針的錢你付不起?你付不起,我幫你付!”
曲艷陽:“……”
無奈撇嘴,“不是,是我覺得沒必要,既浪費時間也浪費錢。”
周安看著前面的路,面無表情地開車,“你沒時間?我不是給你放假了嗎?時間我給你了!打吊針的錢我也會幫你付,所以就算浪費,那也是浪費我的時間和金錢,我喜歡浪費,你又不是老板娘,你管得著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曲艷陽感覺自己已經沒辦法跟他溝通,她是看出來了,這家伙現在已經化身一只斗雞,她說什么,他都要駁回來。
于是,她理智地閉嘴。
周安沒把她送去縣醫院,倒不是怕縣醫院的費用更高,而是他剛才雖然嘴上不饒人,一直懟她,但她抱著雙臂怕冷的樣子,他都看在眼里。
他也知道發燒的人,尤其怕冷,空氣稍微有點流動,就覺得冷到骨子里。
就在曲艷陽閉嘴不久,他把車開到一家小診所門前停下。
“下來!就這兒吧!”
他語氣依然生硬,笑容欠奉。
曲艷陽看了眼路邊的診所,嗯了聲,下車。
周安繞過車頭走過去,抓著她手臂,就像扭送小偷進派出所似的,把她押著走進這家小診所。
曲艷陽估計已經認命了,也不掙扎,就是嘴角帶著無奈的笑容,也許她心里在吐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