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豫王親口述說,眾人也算是有了底氣,開始安排借道的路線。
朱誼汐則不耐煩,起身來到大黃身前,瞧著他歡快地搖起了尾巴,吐起了舌頭,不由得想起來在西安的困窘生活。
當時不止一次的想賣狗求活。
但,賣了狗,還能剩下什么?接下來又如何?
“大黃,我說過,跟著我不吃虧吧!”
撓著其下巴,朱誼汐目光輕柔,感懷道:“如今你也狗妻成群,比人還要快活。”
穿越而來的三個月,就是黃狗陪伴下才讓他緩解過來,接受現實,抓住機會而躍。
總醫官、匠首、游歷、總兵,漢陽王、豫王,一步步地跨越,絲毫不亞于鯉魚躍龍門。
舔舐著手掌,大黃不知主人心思。
“膽小狗!”朱誼汐搖搖頭,刻在基因上的膽怯,即使是虎皮,也畏懼不已。
“殿下,線路已經弄好了……”
趙舒忙起身,述說著幾人的討論成果。
對于何騰蛟的實力,眾人都看不上。
西賊雖然實力不濟,但也不是官兵能打的,尤其是千里迢迢去云南剿賊。
所以,這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對于朱誼汐來說,何騰蛟相當于開路先鋒。
沒有他的失敗,何來襯托他的成功?
也只有朝廷剿賊的失敗,才有他的可乘之機。
到時候伸手去云、貴二省,可以說是水到渠成了。
……
九江。
何騰蛟獲知朝廷的詔令后,瞬間就懵了。
對于馬士英不由得恨得咬牙,
老鄉坑老鄉,真是可以。
西賊是那么容易拿下的嗎?
相對于南京朝廷,他倒是看得清楚。
如今天下,一等一的軍隊是滿清八旗,其次是豫王、闖賊,西賊,最后才是朝廷的官兵。
“朝廷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一旁,傅上端則凝眉道:“督憲,如今九江宛若死地,豫王兵馬虎視眈眈,一舉一動盡在眼前,難以動彈。”
“與其留在九江,當個有名無實的總督,不如去貴州,坐攬云貴,再從其腹心直指豫王。”
何騰蛟瞇著眼,有些猶豫,他哪里不向往真正的總督,但西賊著實有些難纏。
嚴起恒則輕聲道:“樹挪死,人挪活,總督半載以來在九江,已然招致朝廷厭惡,變更地方,才是唯一的辦法。”
聽著兩人都在勸說,何騰蛟越發的動搖,面露糾結。
他踱步而行,望著大廳中那一幅猛虎下山圖,猙獰的面容,讓人心生畏懼,不由道:
“我并非無意貴州,實在西賊來勢洶洶,怕是抵擋不住,辜負圣恩。”
“督憲,如今只能旱鴨子上架了,朝廷旨意已下,拒絕不得。”
傅上端沉聲道。
“軍隊的話。”
這時,嚴起恒突然抬頭,目光炯炯道:“左良玉自被豫王擊潰后,如今修養于南京,正處于低迷,督憲何不拉攏他?”
“左良玉?”
何騰蛟一楞,隨即目光越來越亮。
雖然左良玉跋扈自恣,軍紀渙散,但到底是久經戰陣,比他們這些紙上談兵強多了。
況且,軍隊是自己的,一介老將,豈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