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的嘶吼,已將眼前的那只黑鳥驚飛。
爬,
終于到了,還差幾步。
好像有個人在天橋口向他伸出手,甲鯤麻木地松開右手去接應,不料那人哈哈大笑起來,將他的手一掌打開,“哈哈哈哈!兔獸崽子,你以為受了幾次雷劈,被啄瞎了一只眼睛就算過了這道坎?那你真是大錯特錯了!”
痛楚還在持續,甲鯤只得縮回右手,繼續將它固定在底柱上。
“什么?”他無法思考任何問題,痛苦還在將他撕拽,他不知道為什么世間人要遭到各種痛苦。
“你所受的這點,只是開胃小菜。知道么,你眼前之痛只是沙塵,你未來得到的將會是一個世界之大的痛苦!”另一個聲音在對他說話,聲音如雷,滾滾而來。
“那么,你還想來么?”
又一個人的聲音,似林間青鳥一般婉轉動人,仿佛一注清涼的甜泉將他滾燙灼燒的心略略寬撫。
“小子,你還是爬回去吧,上來很難,下去的路卻很好走!”
這是另一個聲音,甲鯤能分別出。
“是啊,我們這里本就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小白,你帶這等貨色前來是小覷了我們!”
當我空氣是吧,甲鯤狠狠的想,切,你們不要我來,我還嫌這里費事!我可恬不下這張臉來高攀你們!
不過當他重新定了下神抬起頭,才發現這不過只爬了一半,還有一百多米。剛才不過是自己的幻象吧,又是一道雷電閃過天地,將甲鯤的眼前打成一片白芒。
甲鯤幾乎是在麻木的往前爬,雖然靈體受傷會減弱體力,但他還是可以爬的。
風勢漸歇,雷暴停下,天地沉于死寂。
但甲鯤覺得越來越冷,當第一片雪花飄舞在眼前時,“這是要下雪了?”自他嘴中呼出的氣體旋即在空氣中結為冰霜,怎么會?仿佛連意識都已被凍結。
大雪紛飛,甲鯤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大塊的雪在天空飄飛了。
很快他的雙手就被積雪覆蓋,旋即又凝成厚厚的冰殼如白色盔甲蓋住雙臂,甲鯤全身凍得發麻,背上已被厚重積雪禁錮。
現在的每一次前行都只能靠挪移來完成,他剛才好容易才從雪中騰出的右手,現在已抓握不到固定體了,前面都是冰冷的堅硬冰塊。
而且他的左手也凍在了冰層下,甲鯤甚至能看到它就這樣握著,絲毫動彈不得。
他的整個身體也這樣趴伏快被雪淹沒,不行,他僅存的越來越麻木的神智告訴他,得起來繼續走!
不能這樣死去!
內心不甘的聲音在呼喚。
站起來,他的右手動了一下,可以了,不過他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已嵌在了冰層中。
這才想起自己只是一個靈體,而這雪卻不是,所以它能壓住自己,卻不能完全壓死自己,因為他只是靈體。
冰雪能對靈體作用,但如現實世界的那樣,他早就凍死了。
所以他是能站起來的,不是么?甲鯤右手撐起,左手也脫開了,他撐起上身。
大雪還在肆無忌憚地一層層落下,橋面已堆砌了半米之高,仿佛是一條帶弧度的白色天道。
不對啊!既然天堡是靈力所化,那么天橋也應該是靈力聚成,那為何現實世界的冰雪會堆積在上面?
假設冰雪也是靈力所化,那么怎么可能會將我身體穿透?
我是靈體,那么冰雪必是實體無疑!冰雪既然是實體,那么能承載冰雪的天橋也必然是實體!
難道天堡是靈力聚成,而天橋不是?
幻境?
甲鯤臉上不由泛起一絲苦笑,如果這是該死的幻境,那這冰雪確實太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