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諸多種被虐的思想準備,甲鯤還是被樂秀折騰得心力交瘁。
一連四天,他上門四次。
第一次吃了是個閉門羹,讓他在外坐等兩小時也沒人開門。
下午依然如此。
第三次見到樂秀,在眾人面前被訓斥了一個多小時,甲鯤只能低頭不語。憋得肚子生疼也沒有得到他需要的諒解。
第四次,樂秀帶著樂芙和其他二十多個小伙伴圍觀,甲鯤見到樂芙神情便知道她也是無奈被脅迫著。甲鯤急于脫身秉承息事寧人的態度,終于向樂秀開始求情,只是在眾人眼前丟盡了臉面也沒能換來樂秀的一句原諒。
今天是甲鯤被帶來的第五次,大家依然像圍觀動物一般,在樂秀編排下開啟集體嘲諷,但甲鯤還是忍住了沒有爆發,他知道這一關總要過,現在沒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貴的東西。
這些人有的年紀在二十多,多數和甲鯤一般,明顯分為了兩個陣營,一個是以樂秀為首的,另一個是以樂芙為主,基本都是樂秀那十多個人在起哄,說怪話。樂芙的五六個人只是默默看著。
“樂秀小姐,今天是我第五次來這里請您原諒了,我承認自己犯了很大的過錯。所以今天的第五天,我已來了五次。想必您罵也罵夠了吧,您這么多朋友每人差不多罵了我一個小時,這些天我也該被罵了幾百個小時了,我也承認你們罵得很對!能否請樂秀小姐您給我一個諒解呢?”
“哈,諒解,”
樂秀這幾天都顯得神清氣爽,她的美目在甲鯤臉上繞了幾圈,臉上浮現一絲促狹笑意,“要得到諒解,可以啊!”
甲鯤忍住狂喜,低頭聆聽她要開出什么條件,只要自己能承受,為了自由,他此刻簡直什么都可以去做的。
“那......”
樂秀拖長音節,她拉下臨近身邊的一瓣樹葉,雙眉一擰,“不如這樣,你讓我們這里每個人都揍一遍,直到沒力氣為止!”
“當然也包括我們的朋友!”樂秀一指圍觀的幾十個警覺壯漢,甲鯤看得出這都是習武之人。
周圍開始哄鬧,挑釁的聲音此起彼伏。
“敢不敢吶?”
“就怕你這小身板吃不消吧!”
“我覺得他怕死!我就說嘛,域外人不但種賤而且怕死的很!”
“怕死就跪著過來磕一萬個響頭也是可以的!哈哈哈!”“呸,一萬個怎么夠,一百萬個差不多!哈哈!”
甲鯤已不管那么多,如果能剩半條命回去也是可以的,他評估了一下狀況,自己現在的靈力也許對那三十多個武人的打擊還能扛得住,只要不被打死。
“好!”
樂秀愣了下,眼里透著些許驚奇,“可不許反抗哦!”
“不要哦!”
是樂芙唯一發出的求告聲,甲鯤隨即給了她一個我行我可以的眼神。
“我不會反抗的,樂秀小姐,只是你們不要打頭和臉,可以么?”甲鯤只提出了這一個要求,“可以!”樂秀沒多想就答應了。
甲鯤就站在那里。
“你準備好了嗎?綁架犯,”
甲鯤已迅速將自己身心沉靜,這是一種樁態,他的元氣由內而外籠罩起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在敏銳感知一切外來打擊。
以不變應萬變。
“來吧!”
第一個舉拳打來的自然就是樂秀,她的拳頭幾乎沒有什么分量,在十多次拳打腳踢后,樂秀就喘著氣退到一邊。
“你上,”她吩咐旁邊一個人。
人們見甲鯤真沒有反抗,動作就開始粗野起來,很快這群同齡人的一輪輪擊打就降臨到甲鯤身上。這些人的打擊對甲鯤來說根本形成不了有效打擊。
只有那些武人的拳腳才是沉重甚至致命的,有七八人下手極其狠辣,顯然就想置甲鯤于死地。
好在甲鯤那股澎湃的內力始終在周身游走,即便如此,甲鯤的皮肉很快就紅腫起來,有些地方已皮開肉綻。
不知挨了多少拳腳,摔倒過幾次,甲鯤忍著渾身劇痛,在地上一次次爬起,他的衣服也破碎不堪,身體各處在滲血,他甚至有些暈眩。
我必須扛下去!甲鯤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云龍和另一人沒有參與,這批武人剩下的最后幾個人在他身邊游弋,輪流暴打,他們專門朝著甲鯤右胸口處猛力擊打,甲鯤知道這些家伙要自己死。
樂秀那些人早已失去氣力,他們東倒西歪,樂秀累得坐到椅子上。他瞥見樂秀還盯著他看,臉上原本興奮的潮紅已被一種奇異情緒替代。
而樂芙已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