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拾荒不是長久之計,派出所的公安干警也不允許黑戶在天橋下留宿,說,那樣影響國際形象,建議謝平安辦理暫住證后去租地下室住,不然就抓起來罰款拘留。
租房子很貴,謝平安去找了幾處,發現又霉臭又濕氣,還沒有自己的鴨棚子住得舒服,最后找到一家18層天臺隔間,價格相對便宜,一年500塊錢,也算是搶錢的行當,就是三塊破塑料遮出來的一塊10平方米左右的面積,加上一張銹跡斑斑的單人鐵床,就值500塊錢?可是實在沒辦法,只能花錢買個安身之所。
放眼天下360行,謝平安帶著旺財今天在什剎海周圍拾荒,終于找到了有能力做的一件事情,救落水者。
機會是這樣來的,什剎海多游客,各種飲料礦泉水瓶成了另一道風景,像謝平安這樣的本地拾荒者根本撿不過來,漏網之魚就被謝平安所撿,一來二去,就影響到了別人的利益,先用言語驅趕,他們發現謝平安的臉皮比樓房轉角還厚,看他高大威猛的形象,打走恐怕不是對手,于是有人建議他去找正經工作,別來搶他們的飯碗,可謝平安仿佛認了死理,就要在什剎海搶他們的飯碗,于是就成了仇人。
幾個拾荒仇人,謝平安倒不在乎,為了生存,面子已經不重要了。
謝平安雖然不要面子,但做人的基本底線還是有的,11月的海水開始冰冷刺骨,今天是星期六,謝平安特別喜歡節假日,因為節假日人多,仍的瓶瓶罐罐就多,就可以掙多幾塊錢。
這天掙撿得高興,謝平安讓旺財幫忙守著那足有七十多個塑料瓶子的尼龍袋,因為他要去公廁,正在這時,只聽到一聲凄厲慘叫,然后就是噗通一聲什么東西入水的聲音,謝平安回頭一看,一個人居然掉海里了,貌似還不會游泳,岸上一個焦急的小青年已經驚慌失措,不知道怎么救人,似乎都忘了呼救旁人。
幾秒鐘的時間,就吸引了數十個吃瓜群眾圍觀,但都沒有誰敢下海救人,就在這幾秒時間里,謝平安已經脫了鞋子褲子和衣服,只剩下一條緊身短褲,只見旺財不解的盯著自己的主人,見他跳下海時,才汪汪汪地呼喚起來廢棄塑料瓶子它也不守護了,而是趴在護欄上對著謝平安入水的方向叫個不停。
“看!有個人去救她了!”
這時,一個中年胖大媽指著水里大聲喊道,其實,大家都看到了,眼看著那個年輕女子往下沉,子平安一個潛水游到她腳底,然后迅速把她頂上去,緊接著,迅速上浮,用左手勾住女子下八往岸邊游,女子似乎嗆了幾口海水,呼吸已經困難,游到岸邊,謝平安按照書上說的方法按壓肚子讓年輕女子吐水,摸摸心跳,還有,呼吸很微弱,說明海水還沒有吐完,謝平安只好繼續壓她肚子吐水。
上面吃瓜群眾看得真切,包括年輕女子的男朋友,更是莫名奇妙的吼了一句:“不準摸她!”
謝平安抬頭一瞟,那個一臉恨意與在群眾里表情最不一樣家伙被謝平安鎖定,只見他俊俏的五關都已經扭曲了,咬著嘈牙似乎想揍自己。
誰摸她了?老子這是救人好不好?謝平安開始厭惡上面護欄的年輕俊俏男子,他看起來比自己年齡大幾歲,心胸卻如此狹窄,看來他是不會感謝自己了。
年輕女子已經昏迷,但呼吸和心跳已經正常,謝平安準備抱著她沿著岸邊那個斜坡走上去,確不料,那個俊俏年輕男子再次吼道“叫你不要碰她!你耳朵聾了嗎!白癡!”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謝平安見那不作為的男人只知道吼自己,抬頭就懟了一句:“誰稀罕碰她!是男人!就自己下來抱上去!”
謝平安的話似乎激怒了俊俏男子,回了一句:“你等著”,然后一分鐘不到,就跑到了謝平安的面前,怒目而視,似乎面對謝平安的渾身肌肉有點后悔下來。
“怎么,你還想恩將仇報打老子呀?”
這時候,只見那年輕女子懵懂的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謝平安寬闊健壯的背影,她立刻哭道:“你為什么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你死可以,你回你古家去死!別禍害我!”
年輕女子聽到如此絕情的話,似乎又要跳海尋死,謝平安聽到身后動靜,一下閃身走位,剛好抓住她的衣服,卻不料,衣服質量不行,居然被撕爛了。
氣氛一時間很尷尬,俊俏男子氣得冒煙,只好脫下自己風衣仍給了年輕女子,她也不撿起來遮蓋身體,謝平安于心不忍,趕緊撿起來幫她披上,卻又被年輕俊俏男子吼了一句:“拿開你那臟手!”
謝平安的手在風中凌亂,海水冰涼,老子今天吃錯藥了,管你這點破事,橫了俊俏男子一眼,轉身就走,卻聽到身后噗通兩聲,這是又跳海了嗎?管還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