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見死不救的話,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于是,謝平安只好再次跳入海中,把兩只‘落湯雞’抓上岸來,再提到護欄上,自有人報警報醫院,謝平安暗想,自己只是救人,又不是冤大頭,也不圖報答,早點撇清關系才是最好的。
去公廁走腎完畢穿戴整齊后,謝平安帶著旺財提著瓶瓶罐罐繼續努力撿錢,沿著京城一環二環三環,像掃雷器一樣尋找著別人拋棄的東西。
晚上扛著一大包廢舊物資回樓頂的時候,卻被五個人攔住了去路,旺財的怒吼引起了攔路人的反感厭惡。
一個很可能是領導的板寸發型黑西裝男人指著謝平安的鼻子污蔑到:“你小子是活膩歪了吧,敢摸古家小姐,今天,廢你兩只爪子,這事就過去了,別怪我們沒提醒你,如若不然……。”
謝平安清楚,這是自己救了落水白眼狼了,以怨報德好沒來由,面對五個拔出了鐵棍的成年職業裝大男人,謝平安也只好選擇暫避鋒芒,小說書人的英雄豪杰都是被這樣的人禍害的,自己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大好人,保護好自己,不被別人傷害才是行走天下的最高準則,為什么好人就應該被奸詐小人害?那肯定是好人不夠聰明,不明白壞人的套路,才遭人害,謝平安認為,這是一個值得正義之人深入研究的課題。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先不管他們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謝平安第一時間選擇了扔下瓶子帶著旺財甩開腿跑,只要他們沒有遠程攻擊,自己就是安全的,距離五十步外,純手工遠程攻擊就沒有多大傷害了。
五個職業打手見謝平安狡猾如小狐貍,三分鐘左右,就追丟了,有人建議守株待兔,可他們等不起,一直等到天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肚子餓不說,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處理這小子只是順路,現在,只能一起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回報自己的領導。
“旺財,看到沒,你要多練練跑步,就你這小身板,連條外國牧羊狗都打不過,你唯一的出路就只能練跑步了,曉得不?”
旺財不帶任何情緒的干叫三聲表示回應,謝平安聽懂了它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記住了。
好在那些散落的瓶瓶罐罐沒有被別人拿走,晚飯是早上在包子店買的饅頭和豆汁,雖然涼了,但味道不錯,用小煤爐子燒了杯開水就著吃,然后用小火爐的余溫給簡易塑料屋升溫,因為旺財怕冷,而謝平安對寒冷,卻沒什么強烈感覺,因為從小就是挨凍受冷習慣了,他認為自己自從患上了能在水下呼吸的病以后,自己就越來越不怕冷了,冬天身體總是冷冰冰的,跟冷血動物一樣,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冬眠,重來不感冒咳嗽,省了不少藥錢。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謝平安一直想找到一個答案,他也懷疑自己的血出了問題,因為張醫生說自己是什么世界上絕對稀缺的萬能血型。
一夜無話,醒來時,外面樓頂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這雪仍在下,這是謝平安第一次看到雪景,山城一般情況都不會下雪,但冬天不比京城樓頂好過多少,這是十七年來第一次賞雪,對面低矮的房子上,遠處的馬路邊上,處處銀妝素裹,純潔而神圣,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旺財卷縮在謝平安腳邊凍得瑟瑟發抖,可憐巴巴的等待著謝平安從夢中醒來。
“走,旺財,咱們出去吃早飯了。”謝平安懶洋洋的說,自來水管自己凍住,沒法洗臉,更不要提刷牙上廁所了,這個天臺唯一的優點就是有一個小得可憐的私人廁所,不用去排隊公廁。
大雪讓謝平安今天的收入幾乎為零,可今天全聚德的烤鴨味道特別香,路過聞著都忍不住想進去奢侈一回,謝平安一問價格,普通工人差不多一天的工資,可以吃到一只正宗全聚德烤鴨套餐,謝平安雖然節約,但該吃想吃的時候的還是不能虧待自己。
剛要進門,服務員就告知謝平安不準帶狗進去,謝平安只好安慰旺財,讓它在門口等著,待會兒給它留好吃的,旺財也很聽話,乖乖的在門外三十米距離徘徊運動抵抗寒冷。
一進去剛找到一個空位置,正準備入座,卻發現一個女生搶了先,仔細一看,這個額頭眉心偏上一厘米位置正中,有顆紅顏色美人痣的年輕女生不正是昨天跳河尋死的那位么,怎么今天就想通了,早餐還來全聚德吃,她家很可能非常有錢,從她穿衣打扮上就可以看出個大概來。
年輕美女瞧了一眼好大威猛的謝平安,她似乎嗅到了一股他身上的怪味,趕緊掩蓋口鼻,還把身體向更遠的地方挪了一下,謝平安心里有點不舒服了,這跟那白眼狼真不愧是天生一對,沒認出來自己的面貌就算了,這嫌棄自己的動作太潔癖了吧,自己除了發型亂點,臉還是找了一些冷水洗過的。
正好現在她前面一桌有客人離開,謝平安見縫插針,并手腳麻利的兼職起服務員的工作,把碗筷一收,扯了些卷紙一擦,騰出來一塊干凈桌面來,好讓服務員上飯菜,這一幕,讓后排的古詩詩看得直皺眉,可她突然發現前桌的背影好熟悉,但始終回憶不起在哪里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