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今天很開心,除了有骨頭吃,還有大塊大塊的鴨肉,連續一個月,大雪覆蓋著大地,謝平安只能找新工作來提高收入,為將來的環球旅行打下一點資金基礎。
一份在京城非常普遍送外賣的工作,老板承諾每個月只要肯努力,一千塊錢都有可能賺到。
快餐老板不提供交通工具,全靠腿腳跑得快,快餐老板是湖南人,一口普通話很不標準,很多時候謝平安要用猜的方法,再經過手腳并用聲情并貌的解釋和換類似詞語,才能把用戶準確地址表達清楚,謝平安建議快餐老板用筆寫在紙條上,可老板說他不識字,這就沒辦法了,好在他家的快餐味道很好,環境衛生打掃得也很干凈,回頭客多,做得年份久了,熟人介紹熟人,那么就只是口頭表達地址,有時候多跑幾公里冤枉路也是很正常的,于是,謝平安想買一輛二手自行車帶步,同事們都有自己自行車,效率比自己高,雖然跑得快,但跑起來會顛簸壞了飯盒,所以還是自行車方便一點。
一百多塊錢的加重自行車,后面安裝一個大木箱子,箱里有沙發泡沫減震,不怕顛簸,一個月下來,工資明顯提升,1300元工資,是以前養鴨子時不可比擬的,加上老板包吃一頓午飯,又省一筆開銷。
寒冬臘月,正是送餐員最辛苦的季節之一,快餐冷得快,那么,必須送得快,路上耽擱時間要盡可能的短,不然涼了,客戶很可能就不買單,對于這個問題,有的人加保溫棉,謝平安認為效果不好,他選擇用玻璃瓶裝開水,就和小鴨保暖瓶一樣的方法,只是送餐是滾開水裝瓶里,小鴨保溫是不怎么燙手的溫開水。
但開水瓶保溫畢竟是存在一定重量的,無形中就增加了勞動負荷,就算忽略負荷,至少占箱子里有限的空間,用戶評價滿意,但是,一個星期過后也沒有人效仿謝平安的方法,依舊有人投訴也有人退單,所以,在老板公開表揚謝平安的方法跟好以后,其他同事就開始記恨謝平安,這小子太多事了,必須把他擠走。
快要過年的時候,謝平安終于被同事集體弄下崗了,下崗理由是客戶各種各樣奇怪的投訴退單,不是咸了就是餿了,菜里不是有蟲子就是有沙子,這事不能怪老板翻炒菜時候沒有看清楚,謝平安知道,這些同事都在故意給自己下黑手,每次又不能翻來翻去用筷子檢查,有些東西是肉眼根本看不出來,比如沙子和鹽多。
這個世界,真的和司馬遷的史書上說的一樣一樣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謝平安也不愿意和這些低素質的人打交道,但人活于天地間,只要想活著,那么就有交流、摩擦、交易和競爭,當然,也有人情冷暖,謝平安覺得大爺家兩口子和蔣小勤就讓自己感覺到人情的關懷溫暖,姜老師和鐘富貴教練,則是另一種溫暖,而更多的則是冷漠和厭惡。
在除夕夜前一天,謝平安再次成為無業游民,本打算回山城,可是,一想到自己無家可歸,于是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只待大年過后再去找份工作。
其實,京城的除夕并沒有老家熱鬧,冷冷清清的街道,打工的大部分都會自己家里過年去了,謝平安孤獨慣了,倒也不覺得冷清,走在二環的菜市口,這里比街道熱鬧多了,正準備去菜市場里面買些土豆凍肉之類的帶回去過年,卻被一個戴著老花眼鏡的算命先生給叫住了。
“這位小哥請留步。”
謝平安左右一看,沒其他人,左手邊有一個提著菜籃子的老太太,右手邊,小馬扎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白胡子老大爺,老大爺正向自己招手,意思讓謝平安過去,謝平安從來對這些算命先生不感興趣,本想回頭就離開,卻見那算命先生似乎有點著急了,他一語道破謝平安的痛腳,讓謝平安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白胡子戴眼鏡算命老大爺。
“小哥年少多磨難,現在又處處碰壁,就不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謝平安一愣神,暗想,這算命老大爺還有點眼力,他一個陌生的老大爺,怎么這么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