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鐘,杜家親朋好友陸續來到太平間。
送葬的隊伍比起當年給大姨太送葬更加龐大,氣派十足。
嗩吶聲,哭喊聲,嚎成一片,震耳欲悲,仿佛世界末日就要來臨,連站在一邊素不相識的看熱鬧的女人和小孩都被感染得流下幾滴眼淚。
杜勇康身穿黑色西裝,其后跟著身穿黑紗的二姨太和三姨太。
牛疆引導他們來到四姨太的床前,杜先生站在床邊默默看著,眼圈紅潤,淚水從眼鏡片后流下來;二姨太拉著四姨太的手哭訴著姐妹之情;三姨太站在兩米外用手帕擦著鼻子。
杜家的親屬一批批的進來與四姨太告別,每個人的心情都顯得沉重和悲傷。
牛疆站在旁邊悄悄地觀察,他希望找出一點兒破綻。
可是,他一點兒看不出杜家哪個人與四姨太有仇。
是啊,即便是仇人,怎么能讓他看出來呢?
如果是杜先生毒死四姨太,應該有充分的理由呀!
他那么寵愛她,怎么會謀殺她呢?
二姨太好像也沒有可能,她年齡與杜先生相仿,長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個好心腸的人,她拉著四姨太的手時顯得那么悲傷,肯定不會是兇手。
三姨太似乎不太愿意接近四姨太,站得遠遠的用手帕擦著……鼻子?
難道三姨太暗中操縱了謀害案嗎?他不敢肯定。
四姨太的尸體入棺了,送葬的隊伍就要出發,杜永康傷心過度,一個踉蹌暈了過去。
這嚇得大小醫生護士趕忙往急診室里抬,以前遇到過抬棺時傷心過度比翼雙飛的,這節骨眼可不能出簍子。
好在就是傷心過度,安心調養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方龍,這怪嬰多少和杜家脫不了干系,我有個計劃,你過來,二舅你也來!”李閻嚼著肉夾饃,揮了揮手。
三人在山坡不斷嘀咕著,最終在方龍充滿質疑的眼神中,定下了一個神秘計劃。
十分鐘后,醫院接到兩個急診,一個骨折,一個鼻孔流血。
比較奇怪的是,流鼻血的滿臉委屈,反而這骨折的嘻嘻哈哈和沒事人一樣。
天色開始偏黑,一陣北風吹過,冷氣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醫院大院里空蕩蕩的,白班的醫生護士已經下班,夜班的也已經接班,外出散步的病人都已經回病房吃晚飯了,院子里沒有人走動。
他在通往急診室的長廊上快步行走,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院墻上翻下來,躲進一片小樹叢里。
他馬上停了下來,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觀察著。
賊嗎?
為什么要翻墻進醫院?
難道要偷東西?
他警覺起來。
過了一會兒,黑影從樹叢里鉆出來鬼鬼祟祟向四周望了一下,看到院子里沒有人迅速來到急診觀察室的后窗,向屋子里偷窺著。
接著,他把窗戶打開翻身跳進房間。
不好,賊進屋偷東西了,方龍立即跑了過去,悄悄探頭往窗子里面望去。
哇!這哪里是盜賊呀!
明明是個罩頭蒙面的殺手,一身黑衣黑褲,雙手帶著黑手套,只不過整個身子像個衣服架子一般,風一吹,衣服不斷搖晃。
他正站在床邊用力掐住床上男病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