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消散的痛感讓她終于想起受罰的原因,誠懇的解釋:“事關重大,請先生恕學生不能據實以告。”
也是,她身處后宮,小心翼翼怕失言也是有的。
“先生我是那種口無遮攔之人嗎?只要你不是有害人之心,有何不能直言,先生保證絕不外露就是,若有難處,先生也可同你想辦法不是?”也許是她的倔強隱忍,讓他生了惻隱之心,小小年紀,竟比那些年及束發的男子還有心氣,又怎會是陰謀害人之輩?這樣的孩子若是不幫一把,自己于心不忍。
“說來話長,不如下了早課再說與先生。”她沒聽錯吧?怎么這一個個的有意無意上趕著幫忙呢?一肚子圣賢書的先生這么做她還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那從未入過學的娘親呢?心思頗深的皇后呢?
歐陽恒點頭,也是,誤了給這個好學生傳道受業可不好。
芊意行了一禮,乖巧入座聽講,朝陽公主也在這時到來,昨天不知為何,母后在自己面前對這個十郡主贊不絕口,讓自己很是不甘,自己可是大周唯一的公主,絕不能讓這個才5歲的孩子比下去!
但她眼角瞥見十郡主左手拿著一只瓷罐子,還隱約可見掌心紅色傷痕,她不知是該開心還是不開心,開心的是,如今人人夸贊的十郡主也犯錯受罰了,也并不是個十全十美的人。可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她是明白的,怎么不見先生責罰別人,偏偏責罰她,足可見先生是真的看重她。
可她才是那個該被關注的人啊!她的功課也從未落下,是了,既然不被關注,那她就要更出色讓先生不得不關注才行!
芊意倒不介意這些的,知道她受罰了又能如何,反正已經丟了一次臉,就不怕丟第二次,不過就是被先生打板子,皇子們都有受過罰的,自己受個罰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而且朝陽眼里的分明不是嘲笑,更像是焦慮,受罰的也不是她,也不知她焦慮個什么,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一如既往的,今天的學堂上只有她們二人,課后互相行了個平輩禮就各尋去處了。
芊意留了下來,與先生解釋事情原委,反正這宮中沒有不透風的墻,與其遲早有一天泄露,不如現在說與靠譜的人聽。
歐陽恒聽后撫掌叫好,此計策與那些個碌碌無為的官員上的札子比顯的是如此憂國憂民,而且如此詳實周密,比起進士考策問也不差,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頭腦,若是個男兒,說不定能破了本朝16歲中進士的記錄。
大周向來只看學問不看年紀,只要有本事,不論多大都能參加殿選考個進士,因此從開國以來能人輩出,歐陽恒20歲中進士都不算稀奇,在民間最廣為流傳的,是個16歲入勤政殿的進士,也是姜氏家族的人,曾兩度官拜宰相,不過現年歲已高已經致仕了。
大周的用人制度算是比較人性化,上了年紀的官員可以得到一個比較體面的退休待遇,還有身體抱恙或者自覺無力管理政事,主動請辭的,稱作致仕。
這種人可算的上是可以鎮宅的吉祥物了,姜家人對他保護的極好,不讓人騷擾他晚年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