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遠帶著潘岳來到翠紅苑,潘貴和王欽從后院偷偷混進去。
翠紅苑的人一見是沈文遠,一窩蜂地擁上來,幾個膽大的姑娘緊貼在沈文遠身上,她硬著頭皮左擁右抱,然后求助似的看著潘岳。
可這種經驗潘岳也很少,只能給主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潘岳一早翻出壓箱底的迷迭散,這藥無色無味,能讓人渾渾不知。他趁眾人圍攏在沈文遠身邊,撒了少許在一壺酒里,然后藏入袖囊中。
剛買的珠寶首飾、胭脂水粉給翠紅苑的姑娘們分了,沈文遠又出手闊綽地點了頭牌昭雪。老鴇收了大把錢銀,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的把她往昭雪屋里推。
終于,在接收到潘岳的暗示后,沈文遠如釋重負般牽著昭雪回房。
且不說昭雪如何蹁躚起舞、眉目傳情,沈文遠表面上穩如泰山,心里別提多變扭。
躲在帷幔后的王欽一直傻愣愣地發憷,過來這一路都在說服自己,做夢都不敢相信自己要與美人共度春宵。
昭雪舞完一曲就陪著沈文遠對飲,三杯兩盞下肚就迷糊起來。
接下來的事全憑王欽自己領悟,他稀里糊涂地趕鴨子上架,一點反對的余地都沒有,手忙腳亂的時候還打翻窗邊的花架,外頭有人關切地問了聲,讓沈文遠給打發了。
昭雪全身軟綿無力早已神志不清,但口中依然喃喃說著露骨的情話,沈文遠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不配為一個女人。
等一切都結束,沈文遠喚人拿熱水進來,她穿著松垮的里衣,微微上挑的眼尾露出一副滿足的樣子,演得好生心累。
老鴇只當是伺候這位爺舒服了,殷勤地叫小丫鬟服侍梳洗,都被她擋在門外。
沈文遠有些怪癖大家早有耳聞,因此誰都也沒有起疑。
第二天,國公府的小公爺點了翠紅苑頭牌昭雪并留宿閨房的消息不脛而走,還沒等人從昭雪房里出來,滿青州城就傳遍了。
照理,沈文遠到了適婚的年紀,即便收幾房小妾也沒什么不妥,可在百姓們心里,他早已是天仙般的人物,青樓那種地方太污了他的名聲。
這件事帶給青州百姓們的沖擊,不亞于敵軍發動戰爭。
后面兩天,王欽明顯嫻熟多了,沈文遠放任他自由發揮,自己躲在巷子里的馬車上睡大覺,實在是那些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王欽這樣身份的小廝,平日里哪有錢光顧青樓,更何況還是頭牌。所以他格外賣力,一晚上與昭雪“奮戰”好幾回,經過不懈努力,他的累累戰績便已人盡皆知,當然,這些全都得算在沈文遠的頭上。
一連三日,沈少爺在翠紅苑“醉生夢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魏國公一怒之下命陳平親自把人押回府,并對沈文遠下了禁足令,這場鬧劇才算結束。
百姓們對沈文遠忽然“學壞”痛心疾首,有人認為,他定是被那滿肚子花花腸子的秦二少爺給帶壞的,可憐的秦浩宇不明不白落了一身不是,還無處喊冤。
這出好戲遠遠不止這些,有好事之徒添油加醋,事情傳入上京城的時候已然面目全非,沈文遠長久以來潔身自好的高貴形象蕩然無存,口碑瞬時一落千丈。
這幾日,青州城還出了件離奇的事,劉員外家的老四劉衡不知被什么人給打了,橫行霸道的活閻王陰溝里翻船,醒來后怎么都記不起對方的長相。
那晚他在夜鶯閣喝得大醉,說是出去解手沒叫人跟著,然后就一去不回,等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與花柳巷一街之隔的西子胡同里不省人事。
據說,他的腦袋被打成豬頭,兩只手掌都被利劍刺穿,找到他的時候,從嘴里吐出的污穢物把全身泡得酸臭,褲子上還沾著粘臭的東西。
衙門里的捕快找了三天,連賊人的影子都沒摸著,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沈文遠被關在府里,說是禁足,其實就是不能出門也不用會客,日常作息又回到先前的規律,晨起習武,而后先生授課,下午溫習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