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晟睿他們啟程回上京的那天,特來國公府向魏國公辭行。沈文遠神色淡淡的,比身邊的陳平還要漠不關心。
虞竑燁黯然神傷,這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直盯著沈文遠出神。
他們沒有耽擱太久,沈伯陽把人送至府門。“世侄,回去替老夫給令尊問好。”
“一定,請國公爺和沈兄弟留步,我們在此別過。”
眾人目送他們遠去,沈伯陽神色肅然道:“文遠,那邢子義甚是古怪,這幾日可有不尋常的舉動?”
“父親不用擔心,孩兒已私下探查過底細,沒有問題。”
“那就好。不管他是誰,終于還是走了。你重傷未愈,回房歇著去吧,接下來這段時日,你就在家閉門修煉,謝絕一切賓客。”
“是。父親,眉山可查到些什么?”
“查到兩處洞穴里有聚集的痕跡,但洞穴深處被破壞損毀嚴重。那些人該是蓄謀已久,如今隱忍不發,必然有大動作。”
“父親,等我再修養幾日……”
“不用,你只管將傷養好。”沈伯陽拍拍她肩膀,“不過另一件事倒是查到些頭緒。”
沈文遠隨父親來到書房,沈伯陽叫來紀管家。
“老紀,給文遠說說你查到的。”
“是。”李紀說,“胭脂是二夫人從她弟弟曹瑞那里得來的,二夫人打賞給了杏兒。我找曹瑞問話,他一口咬定是隨便從集市上買的,但說不出是哪間鋪子。府里的女人多得是,可用得到胭脂的丫鬟仆人一大半都不在少爺跟前,怎么偏巧就到了昕蘭手里?‘巧’字占多了,就不合常理。”
沈伯陽冷哼一聲,李紀接著說:“我問了賬房老劉頭,他是個老實人,他說杏兒最近有點兒反常,平日里吃個糖葫蘆都舍不得,最近竟然花錢買了耳墜子。我猜杏兒定是得了筆錢,就嚇唬她,說她偷了三夫人的耳墜,要把她送去官府。她一害怕,就什么都說了。”
原來,杏兒一直想到二夫人身邊當貼身丫鬟,所以她上下打點,找了機會與二夫人說上話。前段時間二夫人找她,說有個東西讓她想辦法放到昕蘭身邊,她原先也怕是不好的東西,不過二夫人拿出一盒不起眼的胭脂,又賞給她五兩銀子和一副金耳墜,她立刻就答應了。
沈文遠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既然事關二夫人,自己便不好多說,畢竟得顧及父親的感受。
沈伯陽胸口涌起一股怒氣:“都是群蠢貨!老紀你接著說。”
“是。我又找到曹瑞,告訴他如果不老老實實交代,就抓他到國公爺跟前說清楚。”
曹瑞只得和盤托出:他一直想讓女兒給沈文遠作妾,二夫人也想不出好辦法。曹瑞心有不甘,覺得是沈文遠太清心寡欲,就到處打聽有沒有藥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男人開竅。想不到,有天他在酒樓碰到個人,說手里就有那種藥,曹瑞想都沒想就花了十兩買下來。
沈文遠問:“買回來是什么樣的?那人有什么特征?”
“買來的就是胭脂,那人說,只要聞到香味男人就會不受控制。也是曹瑞頭腦簡單,二夫人又經不住他軟磨硬泡才鬧出這種事。曹瑞還說,那人長得普普通通,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只隱約覺得口音有些雜。”
沈文遠說:“父親,那人挑中曹瑞應該知道他與姨娘的關系,會不會你我都是他的目標?涉及到姨娘,還是不要重罰的好,以免三姐姐傷心。至于那個曹瑞,以后不要往來便是了。”
沈伯陽氣不打一處來:“還好你警覺。一想到家里有這么些不長腦子的東西我就坐立不安。別讓我再見到曹瑞,見一回打一回。”
只可惜,出現在酒樓的陌生男子再難找到了。
沈文遠回到百香苑,陳平已經恭候多時。
“陳將軍,可有看清楚?”
“屬下看他面上略有青紫之色,不出一日必會毒發。不過……”
沈文遠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此人身份特殊,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