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正巴不得躲開,縱身一躍就不見蹤影。
虞竑燁對沈香說:“你跟我進來。”
小宅里只有正房和邊上的耳房有精心修整過,耳房用作書房,正房也只偶爾小憩使用。
沈香把東西廂房收拾出來,她平常要做頓午飯,還需有個午休的地方,宅院就有了煙火氣。
剛才虞竑燁一進門便聞到陣陣雞湯的香味,看來有人不但與他過了招,還吃過他親手做的飯。
虞竑燁在書房不知在翻找什么,沈香安靜地垂首立于一旁。
“過來。”
書桌上躺著一瓶藥,有丹皮的味道。虞竑燁攤開手掌,沈香剛要退后就被一把抓過去。虞竑燁不由分說撩起她衣袖,露出白白的手臂。
“你干嘛?”沈香差點像姑娘一樣叫出來。
虞竑燁面上冷冷的,話卻說得輕柔:“裴炎的功法注重的是力量,若他聰明些拖延時間,吃虧的就是你,剛才那幾招你勝得驚險,明天這手臂上就會有大片淤青。”
沈香沒有辯白,比武本來就非自己本意,勝之不武的愧疚是不存在的。
“殿下,我自己來。”她想盡量恭敬地抽回手,虞竑燁根本不理會,細心的把藥膏在她手臂上一點點推開,沈香心里說不出的變扭,酥酥麻麻的,這可比疼還難以忍受。
虞竑燁掌心觸及的肌膚很柔軟,但不光滑,有好幾條細長的疤痕。沈文遠是從戰場殺出來的人,受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他手上沒敢用力,擦過藥的皮膚微微發紅,怎的一個男人比女人還嬌貴?
“另一只。”沈香猶豫了下但還是乖乖聽話。
他的手掌寬大,手指細長骨節分明,好看又有安全感。一陣胡思亂想,等回過神來卻發現虞竑燁手上的動作停了,他的手指正劃過她手臂上一道整齊的傷疤,她趕忙收回手放下衣袖。
他的眸子深不見底:“那是什么?”
“傷疤。”
“我當然知道是傷疤,本王問的是為何會有那樣一道疤。”
對于劍法高超的人來說,很難在手臂內側留下這樣的刀傷,何況這刀傷筆直規整,只可能是自己刺的。
沈香平靜地看他:“殿下您以為,沈文遠十五歲開始上陣殺敵,只是擺擺樣子賺個名聲嗎?”
虞竑燁眼神變得犀利,她明明知道他在問什么,他上前一步剛想說話,院子里傳來一聲叫喊:“主子。”
沈香迅速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孫朗,主子呢?”孫統領大概使了個眼色,裴將軍大步跨進書房,“主子,我把雪梨酥買來了。”
淮王的表情何止是難看,沈香幾步走到書房門口:“裴將軍,我們去廚房把這些分開裝吧,分兩份。”
“這已經分……”
不等裴炎把話說完,就被沈香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