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說不上,這么多年他們也早已習慣了父王事事以長姐為先的作風,并不覺有什么偏心,并且從小長于母妃之手,被當做家中嫡子教養,所以無論秦韶如何,她們也并不會因此難過或傷心。
他們敬她是姐姐,自然也會擔起弟弟妹妹的職責。
或許是秦韶的改變,安王妃今日格外開心,一直在秦韶這里待了一整天,到晚上一起吃了飯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秦韶目送安王夫婦離去,身邊的桐月沒忍住:“小姐,王爺方才的眼神,怪嚇人的。”
平時在小姐身邊,王爺從來不會這樣的,今晚這是怎么了,端月撓了撓腦袋,不就是王妃今日睡覺晚了嘛!
秦韶語氣戲謔:“是挺嚇人的。”
那模樣,仿佛她敢開口留她母妃過夜,他就敢今夜去睡大街一樣。
桐月不解其中意,附和道:“就是就是!”
“好了好了,趕緊去給小姐鋪床,小姐要休息了。”端月看不得桐月這憨樣,趕緊開口攆這小妮子去干活。
桐月吐了吐舌頭,答應一聲就進了房間。
端月感到外面有些冷,便勸道:“小姐,外面冷了,進去吧,莫要著了涼。”
秦韶抬頭望向透著幽藍的天空,依稀可見閃爍的星子在絲縷白云中若隱若現,她輕輕呼出一口氣。
“磨墨,我要作畫。”“
秦韶不喜出門,窩在房間里不是作畫便是看書,端月只當自家小姐來了感覺,手腳麻利地將畫具收拾了出來。
秦韶執筆,未加思索,一個人漸漸在她手下顯現。
端月磨墨的手一頓,這不是白日里那個叫胡生的人嗎?秦韶畫完并未停頓,再次落筆,筆下少年長身玉立,一身碧色衣袍,清貴無比,卻唯獨少了最重要的五官。
“小姐……”
端月一聲小姐喚回神思,秦韶才發現自己竟執著筆發起了呆,再看畫卷之上,滴落的墨滴暈染開來,遮蓋畫中少年的臉龐。
秦韶皺了皺眉,毫不憐惜地撕掉了這張未完成的畫,她重新執筆,并未停頓,腦海中模糊的臉漸漸清晰,是他們初見時,他的模樣。
秦韶松了一口氣,收了筆,端月瞧著畫中少年眼生,似是從未見過,想到此,端月心下咯噔一聲,連收拾畫具的手都慢了幾分,悄悄抬眼,發現自家小姐臉上并未如她所想那般曖昧的神色,才暗道是自己想多了。
秦韶揉著自己的手腕,瞧著慢慢被晾干的畫像:“端月,明日去馬廄,找一個叫孟冬的馬夫,讓他來見我。”
端月詫異秦韶為何會知道王府的馬夫,但知趣地并未多問,只應了是。
第二日端月見到孟冬之后,那從昨晚一直懸著的心才落到了肚子,昨日見小姐畫了那副少年圖,心里總覺得不爽利,睡覺之時才猛然驚覺,難道那叫做孟冬的馬夫就是小姐那畫上的少年?
因為有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猜測,今日來找孟冬時,鬼使神差地叫上了槐月。
見到了孟冬,端月暗罵自己真是蠢笨如豬,怎地做了這么荒唐的猜測!莫不是被桐月那小妮子給帶蠢了?!
端月懷著十分復雜的心情將孟冬帶到了秦韶面前,秦韶揮揮手,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