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像小混混那樣互毆,太沒品了。他一個空手道高手,還不想給背后兩個人看笑話。
“吼,再來!”
山下勞中頓聲而吼,赤手空拳迎面而上。
這樣有了距離優勢,白川總能游刃有余地避過他攻擊,而后以木棍施以反擊,山下勞中一時根本沒有近身抓他的機會。
幾番纏斗無果,一旁的石田森懶得看下去了。
“山下,我們干脆一起,扁他一頓完事了。我還等著吃夜宵呢。”
山下勞中搖搖頭。
“我身為空手道八段,對付一個不成名的高中生,如果還要三個人一起上,簡直是在侮辱我的風格。”
山下勞中又沖上來,挨了幾棍。但隨著打斗的持續,白川意識到,他總能擺出良好的防御架勢,讓受到的傷害化為最小。況且這家伙的肌肉也是真的彪,打到現在居然一點事都沒有,沖撞勢頭尤然不減。而自己已經開始逐漸力竭。
就在全面占據主動、勢頭正旺之時,山下勞中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白川全神防備地盯著他。
“你的手臂發力不對!”
“這個?”白川甩了甩左臂,“也就幾個星期前跟人較量時掄斷了骨頭,前天才撤下繃帶而已。”
山下勞中心神微震:“這樣?”
“不然呢?”
白川處之泰然,這邊山下勞中的神色卻躊躇起來。
“我這輩子沒有欺負過殘疾人,堂堂空手道三段居然要和一個斷手的人對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去你丫的!”白川差點跳起來,他算是明白了山下勞中一幅吃了翔似的表情——
如果說之前和自己的對戰是讓他品嘗珍饈美味,欲罷不能,那么這下子得知對手抱恙,就像是突然發現食物里加了狗屎,是一道爛菜,讓人難以下筷。
“你才是殘疾人,你全家都是殘疾人。你大爺我另一只手好著呢,再來!”白川喊著,運作胳膊。
可自小便在道場里深刻灌注的武士道精神,牢牢絆住了山下勞中,讓他進退兩難。
——身為武士者,與平日就重視勇氣與名譽的人為友,戰時也要求與這樣的人為敵。這就是武士所提倡的‘勇’,而‘勇’表現到極致時,便近乎‘仁’。能以敵人而自豪者,便能視敵人的成功為自己的成功,這無疑是對武士‘勇’與‘仁’的最準確表達。
“山下,你干嘛呢?”石田森督促道。
白川感覺到他背影的氣勢仿佛收斂了,像是一只仰頭的熊,含著高傲和盛氣離去,被腱子肉撐開的身軀也萎然下去。
石田森在一旁看得牙直咬。
不過他也沒法在山下勞中這個大塊頭面前多說什么,只好冷哼一聲,垮著臉不作多說。
原以為不用自己動手能擺平一切的。這下吃大虧了,還得自己上前賣弄力氣。石田森眼神陰蟄。
雖然他也是身為打手,但那僅限于欺負弱小、單方面地揍人,他自然樂意。不過要是龍虎相斗起來的話,只有他們最清楚挨打能有多疼。
他剛要摩拳擦掌上前,女子眉頭皺了一下。
“石田,野澤先生來消息了。”
石田森接過對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