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壓低聲音說到:“爹,娘,這是那位夫子來救咱們了!咱們都喝了它,今晚就能逃出去!”
兩人老人雖然不信,但看到閨女仰頭喝了幾口下去,只得唉聲嘆氣一陣:“怎么著都是死,何苦在這里受罪!喝!”
看著爹娘將米粥全都喝了,杏兒竟然笑了起來。
微笑里滿是苦澀。
半個時辰后,回來收碗的獄吏發現三人直挺挺地躺在監牢里,趕忙打開了牢門,進去查看。
將手指分別在三人鼻息間試探,已經沒有了呼吸。
仵作前來驗了尸體。
兩位收尸人臉上蒙了布將三人抬到車子上推出了監牢。
當兩人推到亂葬崗時,一人突然撕去了遮在面上的布條,伸手進懷里,掏出了二兩銀子遞給另一人,說到:“辛苦兄弟了!這是你的酬勞!”
那人見到銀子后甚為歡喜,急忙回到:“應該的!應該的!”
他將銀子揣進懷里,便沿著來時的路跑走了。
男子將車子推進了附近的樹林里,掏出一只玉葫蘆,扒開塞子,將葫蘆口兒分別放在三人的鼻子前。
過了一會兒,杏兒突然咳嗽起來,之后便是兩位老人咳嗽起來。
“我……我這是死了嗎?”杏兒陡然問到。
“死了的話,還能覺到冬日里的嚴寒嗎?”男子將一捧雪往女子臉龐上一碰。
“冷!啊!我沒死!”
“不但你沒死,你爹娘都沒事兒!”
杏兒急忙去攙扶兩位老人。
三人還沒欣喜多久,男子便催促三人趕緊走。
他帶著三人奔向荒野的一方跑去。
在將三人藏匿起來后,男子來到一間臥室,關上門,這才撕去了敷在臉上的一層膜,露出的面容赫然是朱安世。
少爺給他的簡牘里,暗含了幾人定然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朱安世連續幾日跟蹤這幾人后,終于知道了是劉閎以絲綢莊每年的四分利錢為誘餌,要求江充設計陷害劉病已。
江充的第一計謀便是用杏兒勾引夫子揚詢。
一想到揚詢若是擔心自己這一丑聞遭泄露,一定會出賣少爺。
他便想方設法把杏兒一家人救了出來。
徹底斷了他們對夫子的威脅。
……
夫子揚詢正為這丑聞即將被泄露而愁眉不展的時候,凌晨的早飯比平時早一點到來了。
揚詢急忙奔過去蹲下身子去取餐飯時,外面的獄吏低聲說了一句:“病已讓我告訴你,杏兒一家人昨晚死在獄中了,得了瘟疫死了。”
那人說完后緊接著便往前繼續走,敲打著旁側的監牢門說著:“吃飯了!吃飯了!”
“啊!”揚詢一時接受不了這事兒。
畢竟那姑娘與自己有一夜魚水之歡,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先是不由自主地痛心,但隨后便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威脅似乎被解除了。
他望著窗外的陽光,喃喃自語道:“等老夫出去,一定去你墳前給你上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