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自己平時常常念誦的是根據“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改的“但使驃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只是在那次交作業時為緊扣臘梅題目才改為“他年我若為驃騎,不教胡馬度陰山”,沒想到被別有用心的人改為這般。
劉病已沉思良久,覺得他們主審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也就將此拋之腦后了。
“希望桑大人和師父多給力一些。”
劉病已越來越覺得勢單力薄、孤家寡人的自己很難在這勾心斗角的宮廷中立足。
“一定要把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不懼敵人的陰險詭計!”
眼下,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鍛煉身體和苦練武功了。
江府。
江充把暴勝之和王賀罵了個狗血噴頭。
三法司審案,竟然審出詩作并非劉病已的書寫字體。
去監牢撈取杏兒,卻發現人得了瘟疫死翹翹。帶人去亂葬崗子尋找卻連尸體也沒找到。
江充知道自己落入了旁人設下的陷阱,能不惱火嗎。
王賀察言觀色,見縫插針到:“屬下在查獲劉病已時,也將他的日常作業全都搜集來了,暴大人可以將他的日常作業調出來,跟反詩一核對,便知道那反詩鐵定是他寫的了。”
“還不趕緊去查!愣著干什么!”
江充真是火大了。
精心設計的計謀竟然辦成了這個效果。
自從桑弘羊主持此案后,便將所有的物證嚴密看管起來,連三司人員的其中一派都很難輕易拿到,除非三司人員一同署名方可取到。
在暴勝之的提議下,三司會審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審訊。
將一并扣押的劉病已的筆記搬了出來。
暴勝之撇著大嘴,滿懷信心地要抓住劉病已的筆跡并非夫子揚詢所說的什么“瘦金體”。
等到眾人將劉病已所有的書簡攤開查看后,紛紛傻了眼。
他的筆跡分明跟所謂的反詩作業不一致。
暴勝之不甘心,提議尋找人證對質。
夫子揚詢因為事先得了劉病已的簡牘提醒,面對一堆瘦金體書寫的筆記,自然沒表現出一番驚訝,反而捋著胡須,交口稱贊。
“老夫的這一學子不但聰慧,熟讀儒家經典,還能寫出一手好字。這瘦金體乃學子病已獨創,個性強烈,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至剛而不失其柔,風姿綽約,傲骨凌然。”
他這一番吹噓,自然讓暴勝之大為惱怒,急急地把他打發走了。
“傳證人康仕偉。”
康仕偉,乃夫子的助手,常常幫夫子收發作業,也就是所謂的語文課代表。
暴勝之將劉病已的筆記丟給了他,“本官問你,你可認得這是誰寫的字啊?”
暴勝之這樣詢問,明顯是釣魚執法,一旁的上官桀不免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
暴勝之是鐵了心要治劉病已的罪。
康仕偉接過去看了半天,卻皺著眉頭撓了撓頭。
暴勝之一見這情形,立馬樂開了花,心說:我終于抓住劉病已的把柄了,這些筆記一定是有人故意偽造的,要不然桑弘羊為何把持地這么嚴。
康仕偉突然一拍腦袋,說到:“我想起來了,這像是劉病已的字體。”
暴勝之立馬怒了,“什么叫想起來了,什么叫像是?你看仔細了!”
“回稟大人,學生只是負責收發作業,并未看過同學的作業內容。劉病已才來學堂幾天,總共收發他的作業不到十次。學生只知道書簡最外層的姓名一欄,劉病已的字體便是這個樣子的。”
“瘦瘦的,干枯無比,彎度也不似夫子教授的柔和,而是鈍角,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去吧!”
還沒等康仕偉的話說完,暴勝之就把他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