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這話我一定幫劉東主帶到。不過,隱瞞田產和房宅面積的事萬萬做不來。”馬駔儈再次囑咐到,“官府對偷逃稅者實行告發和舉報,規定凡是查實后,舉報者能獲取偷稅者一半的財產。比如說李二發現張三進行房屋買賣搞‘白契’,不到官府登記,李二若向官府告發,就可以拿走張三一半的房產。這手段比我這種大買賣戶都賺得多,眼紅地很。但買賣行有規矩,我們駔儈若行此下賤之事,一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劉病已哈哈一笑,“好一個民意監督,有此手段,朝廷應該白賺了不少吧?”
“是啊!有此利益刺激,告密成風,很多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而朝廷得民財物以億計,國庫也不那么緊張了,要不然連年的征戰哪能堅持下去?要知道打仗打的可是銀子。”
“哼!”此時,狗三兒冷哼一聲,說到:“俺們當然如實稟報了!俺師父救流民所花的錢買這樣的院落十座也不止啊!”
馬駔儈納悶不已,“聽說流民的資費都是由昔陽家出的。”
狗三兒不干了。“切!他家那是不情愿給的。給的錢也不多。剩余的錢財虧空都是俺師傅說評書賺來貼補上的。”
馬駔儈眼前一亮,頓時恭恭敬敬地朝劉病已一抱拳鞠躬下去,“恩公,請受小人一拜。”
劉病已連忙攙扶,問到:“馬夫子這是何故?”
馬駔儈嘆息一聲:“小的之所以要感激劉東主,還得從小的祖籍說起。小的祖籍在齊國。也是因為旱災,家父才流亡到此,那時候小的還小,但那時的碎片記憶還是有的,整天餓得肚皮貼后背,連樹皮都不容易爭搶到。”
“家父憑借認識一些字,給一家販賣馬的店鋪打工,慢慢地做成了有名的駔儈。家父年事已高,小的便接替了家父的營生。從年輕開始,不斷有祖籍的人逃來,知道家父的,便來求助,家父也不吝嗇,有難必幫。”
“可后來,求助幫忙的越來越多。家父應接不暇。畢竟家資也是薄弱,也是無能為力。正在發愁的時候,沒想到劉東主出現,幫家父解了圍。家父每每提到你便贊不絕口。不光幫了家父,更幫了族人。一家人對劉東主著實感激啊。”
劉病已擺了擺手,“此事換做誰,必然會這般做,我也只是做了該做的事,馬夫子不必放在心上。”
對于這般心胸,馬駔儈更為驚詫。要知道這般城府和度量的人,就算成年人也未必做得到。
“馬夫子放心吧,我既不會隱瞞財產,更不會冒那個險,另外竇夫子的交割稅由我來支付吧,正好彌補了竇夫子沒跟我要高價的折損。”
“好!那就一言為定,小的先替竇老丈謝謝劉東主了!”
至于交割價錢,劉病已把此事全權交給了程謙辦理。畢竟人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讓了利,如果自己再出面跟人家討價還價,著實拉不下臉面來。況且,對方派中人,這邊也由程謙做中人,彼此有什么要求都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