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了午飯,便是午歇時間,絕大多數的學生都回學舍了。
嚴夫子的夫人照例會在這時候,來給他送點家常小菜,夫妻二人說了會話后,嚴夫人收拾起了食盒,正準備趁著外頭沒人,回家去。
哪知道過月拱門處,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疼,恐撞上學生,趕緊將食盒放在了石桌上,先去了茅房。
再回來時,嚴夫人提起食盒就走。
嗯?怎么感覺這食盒重了不少?
嚴夫人打開一瞧,上頭竟擺著兩本書,一封信,嚴夫人不明就里,只見那信一打開,當即臉色一變羞憤欲死。
再看那兩本冊子,寫著是什么金科玉律,可一打開全是不堪入目的東西,還有人在上面寫了標注。
嚴夫人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就回去找了嚴夫子。
可巧,嚴夫子正生氣呢!
他檢查昨日學生呈上來的字帖,青云書院作為此地最好的學堂,入學的要求也高,因此能入學的學生,要求就不再是識文斷字明事理,更重要的是考科舉。
而寫得一手好字,正是這些學生們每日必練的課題,來年二月就是童生試,眼下剛入學的學生們就需要提早練習起來,以免到時候不適應考試的嚴苛環境,就算有才學,考官看你一手狗爬字,那分也高不到哪里去。
嚴夫子就是這么過來的,所以對待學生也極其嚴格,最恨投機取巧,渾水摸魚之輩。
結果這個蘇鴻震竟然發了失心瘋了,居然敢在紙上洋洋灑灑辱罵當今圣上,這這這是他能說的么!是想害死青云書院不成。還用的是藏頭詩!當別人都蠢,都看不出不成!?
嚴夫子這就要起來,去讓人把蘇鴻震給叫來,他倒是要親口質問。
哪知道剛起來,嚴夫人哭著就沖進來了。
等嚴夫子把夫人拿出來的東西看了看,尤其是那句“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髓,戀蜜狂蜂隱蜜窠。”
簡直看的嚴夫子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蘇鴻震,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剛調戲師母,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不悌不尊師長的東西!
嚴夫子這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當然立刻就鬧到了林學文那。
林學文也是萬分震驚,學校里竟然出了這么個刺頭,立刻命人叫那蘇鴻震過來。
再仔細看看那文章最前頭的幾句話,要不是嚴夫子心細,多讀了兩遍,豈不是要被他給害死。
蘇鴻震還以為是自己讓裴寄辭寫的字帖得到了褒獎呢,那小子確實有幾分本事,看他的字體就能臨摹的四五分相似,他還覺得賺到了的,往后都不用花大錢去外頭請人幫忙寫。
“院長,夫子。”
一看到蘇鴻震這眉飛色舞的表情,嚴夫子就恨不得抽出戒尺打這小子一頓。
林學文抽出了手上的紙,甩了過去,“這可是你寫的?”
蘇鴻震撿起來一看,不就是裴寄辭寫的么,他笑著點頭道:“正是。”
林學文怒而拍桌,“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在文章里辱罵當今圣上!我們學院容不下你,你趕緊收拾包袱滾蛋。”
蘇鴻震詫異,這他可不敢認,“這,學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