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森寒的牢房中,暗色的甬道兩側,燭火忽明忽滅,順著陰風往里搜刮,照得牢房里的還在喘氣的人,都如同行尸走肉。
腥臭混合著人身上的各種氣味,熏得人作嘔。
一滴一滴的血水順著刑凳滴落而下,凳腳邊上擺放著十幾件剛從人體上剝落下來的刑具,上面的血污已然凝固,那新鮮的血液蜿蜒而下,在地上膩得發黑。
季明紓被獄掾拖著甩在了地上,今日的刑罰已經完成。
幾個牢頭將木門關上,看著這母女倆奄奄一息,心中嗤笑。
“頭兒,這京城第一才女,韓貴妃那邊就不管了?”
“宮里頭都沒發話,你著什么急,上頭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她那張臉,比賴麻子還要惡心幾分,難不成二皇子這樣也要她么?”
“您說得是,給您準備了好酒菜。”
說話的聲音遠去,白姨娘才拖著身子,將季明紓翻轉了過來,看著她如同一條死狗一般,心中憤恨不已。
這樣茍延殘喘的活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度日如年,二皇子可還會記得她們。
韓貴妃派人下來的時候,季明紓已經被人用冷水潑醒了。
“順才公公,季明紓醒了。”
順才擺擺手,這才用拂塵挑起了季明紓的下巴,嚇得往后一仰,昔日的第一才女,也算是長得容貌出眾,可現在這副形容,這已經不可能跟著二皇子了。
順才想回去回稟韓貴妃,也可以送季明紓上路了,順才剛搖搖頭準備走呢,季明紓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順才看著季明紓這個鬼樣子就想吐,“松手!”
“公公……順才公公,忘了水軍戰船了么?”
順才一愣,趕緊讓牢頭都滾出去,他蹲下身盯著季明紓,“季國公府都被搬空了,圖紙在哪?”
季明紓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活的圖紙,二皇子后續的計劃和任務離不開我,我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么,突厥那邊也是我替二皇子出的主意,順才公公,為了二皇子,貴妃娘娘一定要救我,我一心都是為了二皇子啊。”
順才盯著季明紓看了好一會,才站起身,“季姑娘放心,您的話我會帶給娘娘。”
季明紓一直等順才走了,才躺回了干草堆,有碩大的老鼠在草堆上,季明紓瞇起眼,只要能活下去,她就有翻盤的機會,她不會輕易認輸的。
承乾宮
韓貴妃剛修建好花枝,聽完順才的回稟后,她放下剪子,“倒是個聰明的,罷了,給她一個機會,那張臉真的毀了?”
“毀得徹底。”
“去給她找大夫,無論用什么辦法,起碼得像個人,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謝煬。”
“是。”
“你給她帶句話,圖紙是重中之重,若是辦不好,本宮能讓她活,也能讓她比現在痛苦一百倍。”
“娘娘放心。”
韓貴妃說到這,突然問道:“謝瓊芳還未歸京?”
“應該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