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大鬧了一場,謝禎直接病了。
妃子皇子在營帳外頭跪了一地,以表示自己對圣上圣體的擔心。
韓相去而不返,大家心里也犯嘀咕,要不要繼續往前,萬一前頭有危險,豈不是自尋死路。
大部隊僵持在了原地,沒了主心骨。
唐國公跟皇后自然是主張繼續前行,或者派一位皇子代替謝禎繼續跪拜。
但這人選是誰,那可是至關重要的。
謝禎沒點頭,誰也不好輕易開口。
這不,又為了哪位皇子吵起來了,江縣令給自己的小毛驢喂了兩根油光水滑的嫩蘿卜,哼著小調坐在石頭上。
反正遲到了,太上皇為難的也不是他。
好在他能等,沈常山不行,哪個皇子有皇帝親自來跪有誠意。
這不,草席剛鋪上,謝禎醒了,被蔣德攙扶著,顫顫巍巍繼續往前跪。
江縣令一看這情況也趕緊掏出了大紅花,追了上去,“陛下,加把勁啊,前面可看到太上皇了!”
謝禎現在哪管太上皇不太上皇,他就想看看,要是這狗屎芝麻綠豆官騙了自己,他要在他身上,刮多少刀,來泄憤。
可惜謝禎這心思剛起來沒多久,大部隊就到了陳家村村口。
好好的牌坊,丑陋的牌匾,可門口那陣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村子。
“到了到了!”蔣德興奮不已,“陛下,咱們終于到了。”
謝禎也是看了好一會,盯著江縣令道:“太上皇呢?”
江縣令拍了拍小毛驢,“陛下稍安勿躁啊,太上皇就在里頭呢!按照規矩,咱們先登記。”
蔣德不滿,“登記?”
江縣令熟門熟路道:“是啊,這都是規矩。”
陳池已經準時準點抵達村口,一壺茶,一碟大肉包,腿往上一架,過路人他一概不理,等有人靠近了,才用木條戳了戳門口的木牌。
江縣令本是想來登記的,哪知道一抬頭,那村口到祠堂的路上,跪了一排的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著罪名,何其壯觀吶!
為首的那個,不就是昨天還耀武揚威的韓相么!
他怎么說來著?靠皇帝不如靠皇帝他爹啊!
江縣令過來的快,后續跟過來的官員自然也能看到韓相,以及…一群十分面熟的人。
官服仿佛被猴撓過的韓相,形同瘋婦,面部猙獰,卻無法動彈的上陽郡主,季國公府的一干人等,齊刷刷在泥濘的道路兩旁。
蔣德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真的多人在場,總不能每個人都看錯!
“大膽!賊子裴淵在何處!竟敢如此藐視朝廷!”
有人一聲痛斥,后頭隨行的禁衛軍齊刷刷抽出了手中的武器,將謝禎團團包圍起來。
然而這架勢剛擺上,張東來就笑瞇瞇出現了,“老奴給陛下請安了,陛下可用了早膳?”
謝禎剛準備殺一殺這些人的銳氣,讓人看看裴淵是如何羞辱朝廷大員,羞辱大晉皇帝的,沒想到張東來就這么出現了。
“都把武器給朕放下!”
謝禎看著張東來,“父皇可還安好?朕來遲了,愿父皇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