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遠早早回了王府。
自然不知道,宴席后來是個什么境況。
顧良譽卻自始至終都在。
他是個溫雅的性子。
雖然私下里也有交好的大臣。
卻也并不會表現的十分熱絡。
只保持著該有的禮節。
和身為皇子該有的矜持。
酒過三巡,宴席才算酣熱起來。
琴聲靡靡,舞姿曼妙。
朝中百官,大多也都放下平素的拘謹,熱鬧起來。
顧良譽冷眼瞧著顧文城。
他的岳丈,三朝元老金泰來。
早已帶著他,在酒宴上穿梭。
將幾位朝中重臣,一一向他引薦。
顧良譽瞧著顧慕遠空空的座位。
覺得有些煩悶。
也不知道皇兄怎么回事。
他這一退場,不就成了顧文城的主場了?
什么事情,還能比這事要緊?
雖然也有朝臣來與自己套近乎。
可他還是在心里希望。
大家能對顧慕遠眾星拱月。
因是新歲。
第二日,顧良譽便約了衛明珠。
一起去寧王府。
南鳳儀剛用了藥。
聽聞他倆來了。
自是滿心歡喜。
憋悶了這些日子。
她巴不得趕緊有個人。
來與自己說說話,解解悶。
留了她們兩個女人說體己話。
顧慕遠便與顧良譽去了書房。
“怎么了?瞧著悶悶不樂的樣子。”
顧良譽嘟了嘟嘴,頗有些孩子氣。
“昨夜皇兄離席,你不知道文王多得意。”
“與百官觥籌交錯,滿面春風。”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立了太子呢。”
斟了杯茶遞給他。
顧慕遠忍不住發笑。
“就為這事兒?”
“我當是什么了不得的呢。”
“即便再得意,上面不是還有父皇么?”
吹了吹手里的茶。
顧良譽小口啜飲。
“皇兄就不擔心嗎?”
“若是他小人得志,真的被立了太子。”
“咱們以后可怎么辦?”
顧慕遠不以為意。
給自己也斟了茶。
“父皇如今身體康健,立太子這事……”
“現在提起,有些過早。”
“再說了,即便將來,他真的做了太子。”
“你又何懼之有?”
顧慕遠呷了口茶,定定看他。
“父皇最疼愛你,自然會給你打點好一切。”
“那你呢?”
顧良譽知道自己不用擔心。
可是皇兄跟自己不同。
他與顧文城,那是結下過仇怨的。
“你怎么辦?”
“當年的一劍之仇,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舉著茶盞的動作微頓了頓。
顧慕遠微嘴角含了絲笑意。
“他若是要找我報仇。”
“正好,我也有幾筆賬與他清算。”
“你皇兄我別的本事沒有。”
“揍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顧良譽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他的脾性。
卻還是忍不住道:“我自然知道他打不過你。”
“可是皇兄,不是凡事都可以用武力能解決的。”
“若他將來登基為帝。”
“君要臣死,難道你還敢抗旨不遵嗎?”
“即便你能全身而退,那我皇嫂呢?”
“她只一介纖弱女流,如何能不受其擾?”
顧慕遠眸色暗了暗。
將手中茶盞放下。
良譽說的,何嘗沒有道理。
從前,自己孤家寡人一個。
將來的事情,他沒什么可以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