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三個難得聚在一處,今日定要開懷暢飲。”
顧良譽先拿了杯子,笑盈盈向他道:“文王客氣。”
“咱們兄弟,雖然不曾常聚,情誼卻都是在的。”
“弟弟先干為敬。”說著仰頭而盡。
顧文城自是滿意,轉頭看向顧慕遠:“寧王?”
放下酒盞,顧良譽扯扯他的衣襟,示意父皇在,不要讓場面太難堪。
顧慕遠的眼眸里起了絲冷意。
站起身向顧文城道:“本王是個粗人,這樣一杯一杯的飲酒,實在是不痛快。”
“不若,與文王換個喝法怎么樣?”
顧文城自然不能說不好,面上做出個感興趣的樣子來。
“好啊,不知道寧王有什么新奇的玩法?”
顧明衡見他竟難得沒有甩臉色,心下只道他們兄弟有和緩的余地。
更好奇他要用什么新的喝法,便也坐在那里拭目以待。
就見顧慕遠讓人上了五六種酒品。
又著人拿了兩個大碗來。
看似隨意的將那些酒混在一起,端了一碗給顧文城。
見他面露難色,顯然想要推拒。
顧慕遠先聲奪人:“文王該不會是看不慣,我們軍中這種粗野飲法吧?”
瞥了眼高坐上投過來的目光,顧文城打了個哈哈。
“怎么會?”
“寧王沙場戎馬,為大啟守護著半壁江山,本王怎會看不慣?”
“只是這酒碗,有些太大,本王怕是喝不下……”
顧良譽卻已經看明白了,顧慕遠這哪里是相與他交好,明明是要灌他酒。
連忙幫腔道:“誰不知道文王海量,區區一碗酒,想來也飲不醉。”
顧文城不好再說什么,端起那比臉還大的酒碗。
深深吸了口氣,仰起頭“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不消說他,便是顧明衡坐在那里瞧著,也替他捏把汗。
可好歹,這兄弟兩個是和和氣氣的。
兩人把酒言歡,這是他從不曾敢有的奢望。
而且顧慕遠也拿了酒與他共飲,并沒有誰欺負誰一說。
這,他就不好說什么了。
好不容易滿飲一碗,將酒碗放下時,顧文城的面上已然嫣紅一片。
打了個酒咯,將碗底亮給顧慕遠看。
“文王殿下果然海量。”顧慕遠揚了揚唇角。
“常言說有來有往,方是長久。”
“剛才那一碗,是文王敬我,本王自當回敬,才不算失了禮數。”
說著,又端了碗酒到他跟前:“本王敬你。”
拍了拍肚子,呼出口氣。
顧文城眼睛都有些發直,這樣的飲法,簡直是牛飲。
他一個斯文王爺,何嘗這般喝過酒?
心里抗拒著不想喝,可看著他都這般姿態了,若是自己不給面子,難免顧明衡怪責。
權衡利弊了一番,伸手接過酒碗。
看著酒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又打了個酒嗝。
顧慕遠端著酒碗與他碰在一起:“文王當真好爽,讓人敬佩。”
扯了個苦笑出來,顧文城看他“咕咚咕咚”將酒飲下。
還朝著自己亮了個碗底。
便硬著頭皮一口一口,又干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