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披散,面上帶著絲晦暗病氣。
柳玉晃從手下人手里接了藥端給他,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譽王帶人去了西山大營。”
“不過卻并沒有找人問訊,只是查了軍中賬冊。”
趙躍進喝了藥,正拿了帕子拭著嘴角,聞言禁不住咳嗽起來。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情?”
將藥碗放到一旁桌上,柳玉晃連忙拿了茶水給他。
“就昨晚,王爺說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兒,所以便沒有與先生說。”
趙躍進禁不住又咳了起來:“定是,咳咳,定是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我之前就讓王爺將軍中賬冊盡數查一遍,免得有什么遺漏,看來他定是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柳玉晃咬了咬牙:“我瞧著,這文王當真不是個堪用的,這么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如今事事仰仗與你,將來……”
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趙躍進自然知道他想說什么。
“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行得大事?”
喝了口茶,趙躍進深吸了幾口氣,卻壓不下翻涌的心潮。
又咳了兩聲,才向柳玉晃道:“給我更衣,咱們去府里等他回來。”
微垂了眼眸,柳玉晃自然不會反駁他的話,拿了衣服過來幫他換上,又披了件斗篷,這才與他又一道回了文王府。
顧文城在馬車上懊惱了一路,早知道就應該一刀宰了那個尤賴。
現下好了,自己也要受牽累,真恨不能將他拖過來狠狠踹上兩腳。
一邊又怪自己大意,沒有將趙躍進的話聽進去。
現下好了,露了餡兒,不知道一會兒進宮,會是個什么樣的場面。
不過心里也十分疑惑。
他與顧慕遠斗了這么多年,那個兵魯子何曾是自己的對手?
自從南詔國回來后,不光嘴皮子比以前厲害。
還經常幫著處理些政務。
莫非,他以前都是裝的?
還有那個顧良譽,一向都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本以為他就是跟著湊熱鬧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查出了尤賴的身份來。
這讓他如何能不震驚,能不生氣?
這兩人如今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難不成是要跟自己死磕?
“王爺請稍后。”
關祿停腳與他低語句,自己徑直進了殿內。
不多時就聽著顧明衡在里面怒喝一聲:“讓他給朕滾進來!”
顧文城嚇得打了個哆嗦。
拎了袍角,戰戰兢兢進去。
“兒臣,給父皇請安。”
甫一進殿,顧文城便跪了下去。
眼角掃過,看到顧慕遠與顧良譽仍在,心里更是氣恨的要命。
顧明衡坐在龍椅上,黑沉著臉,見了他的樣子,只覺氣不打一處來。
隨手抓起桌案上的卷宗,劈頭蓋臉便砸到了他的身上。
“你干的些好事!”
這個兒子,自小在他眼里都是最聽話懂事,也是最體貼圣意的。
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孩子如今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