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城跪在那里,動都不敢動一下。
就聽著顧明衡在頭頂怒喝:“春城堤壩的事情,朕念你是初犯。”
“下面的人玩忽職守,你督辦不牢也是有的。”
“今次你說什么?”指了指滿地的卷宗。
“為了撇清關系,自己府里的美人,說發賣就發賣,你當那是什么東西嗎?”
“西山大營的口風被你管的鐵桶一般,你的那些本事,怎么不用在正經事情上去!”
顧明衡氣的要冒火,拍的桌案“啪啪”響。
“區區一個美人的弟弟,都能打著你的名聲耀武揚威,你這個王爺,看起來做的比朕都威風啊。”
“還到朕的跟前哭訴,說被人攀誣,枉朕那么信你,居然就讓你蒙蔽了。”
“你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
顧明衡聽他這般說,一顆心嚇得提到了嗓子眼里。
往前膝行兩步,道:“父皇,兒臣錯了。”
“兒臣之所以隱瞞,是怕父皇傷心啊。”
顧明衡看著一臉悔意的顧文城,心里也是痛。
這是他的兒子,如今的長子。
多年來,自己一直將他當做太子人選來培養。
可是干的這些事情,雖說犯的不是什么大錯,可是怎么看,都是讓人失望的。
“你自小聰明,凡事不用朕說第二遍,你看看自己這兩年做下的事情。”
顧明衡指著他,惱聲道:“你如今怎成了這樣!”
“你如此,對得起朕對你寄予的厚望嗎?”
“父皇,兒臣真的知道錯了。”顧文城聞言,登時涕淚滿面。
“您再給兒臣次機會,兒臣絕對不會再讓您失望的。”
擺了擺手,顧明衡扶著椅把,坐回那金燦燦的龍椅上,嘆了口氣。
“將西山大營的兵符交出來吧。”
“以后軍營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他實在是失望,但相較于失望,更怕的是葬送了祖宗傳下來的江山。
“父皇!”顧文城聽著他的話,吃了一驚。
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他,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交出兵權?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以!
不過就是出了個尤賴,父皇竟要做到這般嗎?
“交出來!”顧明衡見他不懂,氣惱的拍了下桌子。
他雖然疼愛這兒子,卻也并不昏庸。
知道長此以往下去,那處軍營只怕就完了。
京寧城的駐防也就完了。
可是爛攤子總需得有人去收拾,自己沒有那個精力,文王也不適合。
為今也只有……寧王了吧。
磨磨蹭蹭的從懷里將兵符掏出來,關祿上前接了呈給顧明衡。
后者卻擺了擺手,并不接。
“寧王。”他張了張嘴,語音里帶著微微的顫抖。
“父皇。”顧慕遠微愣了下,上前一步,態度不卑不亢,不喜不憂。
看著那兵符,顧明衡略有些猶豫,半晌才道:“朕任命你為西山靖御史。”
“處理了尤賴的事情之后,就動身前往西山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