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陽又觸動情腸,眼含淚花:“大哥,我沒能把二哥帶回來……”
季越在一旁心酸不已,轉開話題道:“怎么不見母后和成獻他們?”
季初陽神色更加黯淡:“回國主,母后說她要與大家一起守好小樂,還說成獻已成年,該擔起家國大任,要一起留下來,叫大哥不必牽心……”
梅太妃擦了眼淚:“太后執意不來……按理說我也應該留在尹都的,可實在想你們,就跟著初陽過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拖累到你們。”
季越抱著幼子季相凌將眾人領到縣衙大堂,跪倒在梅妃腳下,道:“母親別說連累我們了,是兒子不孝,無奈與大昌決裂,怕是要連累你們……”
不管在戰場上如何殺伐果斷,轉瞬決定一國命運,可面對親人,心中最柔軟最溫暖的地方被觸動,難免生出愧意。
梅太妃的眼淚又下來了,她忙雙手扶起季越,道:“太后是支持你的,至于我,雖不懂什么國法綱常,可也沒覺得你做錯,已經到了這一步,就不要有后顧之憂,放手去做吧。”
這時一邊站著的一位白發老者道:“國主啊,您也不要怪臣等迂腐,歷代以來,忠君愛國已經刻進骨頭里了,和大昌決裂這條路是能不走就不要走……”
跟著季初陽一起來的,除了梅太妃等,還有就是鐘際等國中一干老臣。
季越聽了鐘際的話后不語。
“……可是萬一沒辦法到了這一步,我等也只有誓死效命,此次跟來,也是看有什么幫得上的地方。”鐘際眼見勸說無望,便繼續道。
季越看著眼前白發蒼蒼、年逾七旬的老人不顧山水路遙身家性命跋涉而來,心中感慨萬千,感激道:“多謝鐘老和各位愛卿理解,我并非嗜殺嗜功之人,若非無奈,是不會走這一步的。”
……
“大哥真信得過這些人?”宜興城樓一角,季初陽和季越看著下面混雜在軍中,卻格格不入、奇裝異服的人。
季越搖頭:“只是權宜之計罷了,好在查日蘇目前還算聽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季初陽深皺眉頭,看到查日蘇身邊的白衣人,好奇道:“他就是令寧?”
季越點點頭:“查日蘇雖驍勇不可一世,但背后卻是此人出謀劃策,不茍言笑,卻一肚子詭計……”
“中原人?”
“他對過去諱莫如深,幾番打探,只知曉是大昌人……不說這個了”季越看著季初陽:“初陽,你孤身在豐京受了很多苦,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大哥吧……”
“正因為受了苦,所以知道咱們需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敵人,我此番來,就是協助大哥,一起為父兄報仇!”看向季越的目光充滿堅毅。
季越會心一笑,雖然不指望她真的能幫到自己什么,但這樣的時刻,來自親人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支持,就是他最大的動力。
季初陽想,說起來,這還是他們兄妹第一次這樣坦誠,齊心。
相比于二哥的包容和溫和,大哥則更加張揚和鋒芒畢露,碰巧她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二人從小到大,不自覺間有些疏遠……
“既如此……”季越震了震精神:“眼下確實有事要妹妹你去做!”
“大哥請吩咐……”季初陽鄭重道。
季越笑笑:“征戰數月,又縫此大變,將士們難免有些低落與不安,你要……”
“明白!”季初陽心領神會:“找時機讓大家疏導放松,提振精神……”
時機就在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