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有一圈環形走廊,在欄桿邊可以看到一樓的場景,從這兒看樓下的表演,別有一番風味。此時臺上歌舞升平,圍在舞臺邊的客人們偶爾低聲交談,偶爾拍手叫好,樓上樓下好不熱鬧。
但與此不同的是,三樓一直寂靜無聲,連燈光都昏暗許多,仿佛一條巨大的鴻溝將底下兩層和第三層隔了起來。
安聽想著若是貴客,便與底下那些目光粘在姑娘們腰肢上的客人不同,或許會喜好安靜,只由一兩個添茶倒水的姑娘作陪。
但她剛要開口提出上去看看,容綃便搶先一指一樓的一處偏門:“安聽你看那兒,門一開一合的,還不時的有幾個漂亮姑娘出來,那邊肯定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那里......不太像啊!”安聽仔細瞧了瞧,“那邊或許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便被興奮的容綃拉著,朝那扇門沖了過去。
穿過一條狹窄的小道,兩人來到了后院。安聽已經是在意料之中了,她一聽說那扇門里不時有姑娘們出來,便覺后邊可能是她們居住的地方。
“走吧,這里可不會有上官衡。”安聽扯了扯容綃的衣袖,卻見她驚訝的盯著前方,那邊似乎有兩名女子在拉扯著。
“安聽,你過來看,那其中一個人,像不像你家大姐姐?”容綃躲在柱子后邊壓低了聲音。
安聽腦子一嗡,定睛望去,還真是!大姐姐怎么會來這里?難不成是和上次一樣,來接大姐夫回去的?但仔細想想也不像,似乎是大姐姐拉著另外一名女子不放,言辭激動的在說些什么。
“這里太遠了,我們湊近一些,聽聽她們在說些什么!”
安聽貓著腰往前去,好在這里燈光不亮,又有柱子和草木隔擋,兩人成功靠近了她們,將將好能聽清楚她們說的話。
“姑娘,這金鎖是我在寺里給孩子求的,煩請姑娘還給我,或是拿銀錢換也可以。”顧離歡作為顧家嫡長女,出閣之前還從未對人這樣低聲下氣過,如今卻這樣同一名青樓女子說話。
安聽不免為她感到心酸,此時又聽得那女子厭煩道:“胡家大娘子,這金鎖是你家夫君送給我的,若是你想拿回去,便叫你家夫君來同我要。”
“姑娘,我夫君他只是一時喝醉了,才把這金鎖贈與你。這金鎖對我很重要,我可以給你銀錢的。”顧離歡拽住她死活不松手。
那女子一邊掰扯她的手,一邊不耐煩道:“胡家大娘子,你是不知道咱們樓里的規矩,若是客人送的東西,那是千萬丟不得的。萬一下次客人再來問起,總不能說又轉贈他人了吧?這不是傷了客人的心嗎?”
顧離歡還要再求,那女子已經扒開了她的手,但轉眼衣袖又被她扯住。
“虧我還一直以為那胡致遠和你家大姐姐是一對模范夫妻呢!竟然把自家娘子給孩子準備的金鎖都送到青樓里了,真是不要臉!”容綃頓時義憤填膺,抬腳就要踏出去,“這女子也是欺人太甚,那金鎖的樣式,一看就是給孩子的,竟然死活不肯放手!今個兒本公主就要打抱不平,幫你家大姐姐把金鎖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