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你家老婆,好像有點奇怪。
“開個玩笑,你這么緊張干嗎。”亞紀側過頭看不遠處的諾頓館,輕聲說:“我剛入學的時候其實很討厭他,一點沒有紳士風度,總是在你不開心的時候過來做鬼臉,拍屁股嘲諷你,真的是太氣人了,關鍵是我還沒辦法反駁,他的游泳成績第一,重新組建了帆船隊,把人數不足5個的小社團帶領壯大,最后從芝加哥大學那兒奪回獎杯。”
“他像只天鵝,永遠都仰著腦袋在前面撲騰翅膀,掀起一圈水花,我們這些丑鴨子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他表演,那幾年的全部風頭都被他出完了,3E考試血統評級他就是最高的A級,哦不對,現在最高的應該是你,S級,但當年A級就是最高了,每年入學的A級一只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有時候還沒有,一些入學前評定的A級甚至還會在3E考試后掉級。”
酒德亞紀握拳,憤憤道:“我那時候吞不下那口氣,他嘲諷我一次,我就在日記本上記下一次,嘲諷一次記一次,把他的那些爛話全部寫下來,等著某一天超過他的時候,原封不動說回去,一次性報復個夠!為了這個目標,我一直忍氣吞聲,當他的受氣包。”
“沒想到...你們的過去...這么坎坷啊...”路明非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虛汗。
說實話,路明非沒想到外表溫婉,像個大和撫子的亞紀居然這么記仇,果然人不可貌相。
這種是最恐怖的,你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惹到她了,她又不會說,只會親切地笑著,然后等你離開后,在本子上寫:“今天路明非騙了我,這個仇,我亞紀記下了。”
想想都冷汗直冒,說不定哪天吃飯的時候就吃出一根螺絲釘或者刀片。
“要是告訴大一的我,將來我會和葉勝在一起,還會結婚,一定會露出超嫌棄的表情。”亞紀笑了,“命運就是這么造化弄人,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
“你還討厭他嗎?”路明非問。
亞紀搖搖頭,認真地說:“其實我很倔的,如果是不喜歡的人,就算死,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這方面我倒是感受到了...”路明非說。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10年,酒德亞紀比起這位英豪,也是絲毫不差,算得上一位女英杰。
“他炫耀的樣子雖然很討厭,但沒了他,帆船隊就像是沒有了主心骨,大三的時候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去參加了'A'級指派的緊急執行任務,那半個月里由我負責帶領新生隊伍去參加比賽,可在第一天的淘汰賽接連出現狀況,我不知道怎么鼓舞士氣,大伙情緒都很低落。”
“混血種的身體能力不是比一般人強很多嗎?”
“是這樣沒錯,但帆船考驗的是技術和經驗,我們本來就是一群因為愛好才聚集到一起的人,卡塞爾學院附近又沒有海,新生們的帆船練***止于紙上談兵,學院的游泳館根本沒法提供多少幫助。”
“所以說,你們是當場練的嗎?”
“對,大家提前一天到了場地,熬夜練習,好不容易才通過了淘汰賽。”亞紀點頭,“雖然最后拿了冠軍,但那次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是葉勝帶隊的話,一定可以做的比我好,至少大家的情緒不會那么低落。”
路明非在心中為芝加哥大學的學生們默哀,真是太倒霉了,遇到這一群開掛的人,練了一天就把別人努力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心血全部耗費。
或許混血種應該定個條約,不去參加普通人的比賽。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開始習慣有他在。”亞紀說:“他總能把事情處理好,哪怕事后他走到我面前來說上幾句討厭的話,我也不在日記本上添新的小筆記了,因為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確實比不過他,他囂張也是應該的。”
“那時候你就喜歡上他了嗎?”路明非問。
“沒有。”亞紀再一次搖頭,“我當時還是很討厭他,只是不在私下和他爭了,怎么說呢,算是認清了自己的局限吧,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即使我在游泳館訓練到晚上11點,每天至少保持6小時的訓練時間,也比不過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年輕的時候會覺得什么都可以靠努力爭來,如果一倍的訓練不夠,就兩倍,兩倍不夠就三倍,可再大一些了就發現,有些東西,在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沒有就是沒有,再怎么努力都沒有。”亞紀說。
“我認為努力還是有用的。”路明非說:“天賦只是決定你能走多遠,而決定你最終走到哪里的,還是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