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鐘蕾說出這句話,陳鋒對她的誤會恐怕還會持續下去。
以前在陳鋒心中,鐘蕾就是低情商的代言人,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活得簡單到就像一加一等于二。
現在看來,她并非如此。
她只是懶得在這些方面動腦筋,只專注于真正喜歡的事情。
她不理睬何家琪,只是因為與何家琪攀交情毫無意義。
但盧薇那邊,她卻因為惦記上了人家蘆葦工作室的錄音室,即便遠在中海,也要回來應邀。
說她高貴冷艷呢,這肯定算不上。
說她世俗呢,但她的目的,卻又僅僅是只想更要的做音樂。
陳鋒還沒看明白一件事情。
明明鐘蕾迄今為止尚未拿出任何成熟的作品,明明表面看來她一直都附庸著陳鋒而活。
但她態度上的變化,卻不夠明顯。
她對陳鋒是更尊重了,甚至提出過想拜師。
可她從未就此變得阿諛奉承,與另一個極端秦璐截然不同。
同時,她好像內心深處又有莫名的堅持與自信,從未停止過前進的步伐,更從未放棄過自主創作的動機,也堅信自己能寫出和陳鋒同級,甚至更好的歌來。
要換成一般人,遇到陳鋒這種與自己完美契合的靈魂伴侶般的合作對象,恐怕早就放棄創作,只專心致志的當一個唱將,安安靜靜的等著拾取勝利果實就好。
但鐘蕾不這樣。
她拜師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超越,而不是依附。
她內心深處仿佛有一股永遠也不會熄滅的火焰,讓她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創作理念慘遭“剽竊”與“掠奪”的打擊。
陳鋒認為,這種近乎盲目的執著肯定貫穿了她一生,并最終鑄造出與眾不同的她。
第二天下午,陳鋒在商業街等到了風塵仆仆的鐘蕾。
她剛下飛機就直接打車過來了,身上穿著的也是一身樸素的便裝。
陳鋒低頭看表,“還有一個半小時才到五點,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
鐘蕾搖頭,“不了。”
陳鋒問:“啊?要抓緊時間練歌?”
鐘蕾指了指旁邊的商場,“我們去買身好點的衣服吧,也不知道盧薇那么大的腕兒組織的派對有什么講究。現在我們有求于人,還是穿得正式點好一些。”
陳鋒大驚。
這人考慮得好周全!
當真是目的性相當明確的一人!
“你這什么表情?對了你準備禮物沒?”
陳鋒茫然搖頭,“要……要送禮物的嗎?”
鐘蕾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看他,“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活該你單身到現在。”
“我單身我自豪!我為國家省避……”
“什么?”
“沒什么,你準備了什么禮物?”
鐘蕾從挎包里摸出張光碟,“《枯燥》的半成品DEMO盤。等我們正式發布后,這就是絕版CD,怎么樣,夠誠意吧?”
陳鋒點頭,恬不知恥道:“是很有誠意,歌是我寫的,你唱的,就當做是我們倆人一起送的禮物吧。”
雖然他覺得,這首歌在其中一條時間線里,鐘蕾是給盧薇唱了的,現在鐘蕾不但自己唱,還在發布之前把DEMO作為禮物送給別人,有點扎心,不過這事就他自己知道,總之誠意拿夠就行了。
兩人并肩走進商場。
不得不承認,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吸引旁人眼球。
哪怕只穿著常服,鐘蕾在商場里還是避免不了成為旁人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