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孫參議里面請。”路振飛邀請孫和鼎進內廳坐。
兩人坐了下來,路振飛問起孫和鼎是為何前來淮安,孫和鼎回道:“北方賊寇猖獗,孫督師兵敗殉國,山西局勢岌岌可危,我們伯爺的老家就在山西,自然是要回師山西,剿滅賊寇。大批人馬,輜重物質,要走水路北上,往路督臣能讓我軍通過。”
路振飛把臉一板:“若是武威伯走陸路北上,路某尚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成沒看到;但若是爾等要走運河,路某實在是不敢放行啊。朝廷有令,不許武威伯軍隊再踏上山東、中原一步,也不允許武威伯水師進入運河。”
孫和鼎當然知道路振飛為官耿直,當年任涇陽知縣時,知府讓他為魏忠賢建生祠,路振飛拒不從命。如今的武威伯大軍,雖然還沒有被朝廷扣上反賊的罪名,可是朝廷有圣旨給路振飛以及江北三鎮,不許李國棟北上。
“路督臣,賊寇已破山西,若是大同失守,賊軍將會攻入京師,到時候再進京勤王已經來不及了!還請路督臣以大局為重,打開船閘,放我軍北上剿賊。”孫和鼎勸道。
見路振飛還是不肯松口,孫和鼎讓跟隨他一起進入路府,化裝成他奴仆的一名士兵打開背在背上的竹筒,取出地圖,孫和鼎指著地圖一五一十的向路振飛講解。
“孫參議就別為難老夫了,老夫奉了圣旨,可不敢抗旨不遵。”任憑孫和鼎說破了嘴皮,路振飛還是一個字都不肯松口。
“既然路督臣不肯開閘放行,那就請盧督臣前往瓜洲,一睹我大軍雄姿!”孫和鼎站起身來。
“孫參議,你想干什么?想要威脅老夫不成?”路振飛厲聲道。
“路督臣,得罪了。”孫和鼎拱了拱手。
站在大廳外面等候的那名孫和鼎的“老仆”突然暴起,動作快得就像閃電一樣,大院內幾名親兵根本還未反應過來,那“老仆”已經一個箭步沖入大廳內,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柄鋒利的匕首,抵住了路振飛的咽喉。
“還請路督臣跟隨我們走一趟。”孫和鼎笑道。
外面一群兵圍了上來,孫和鼎附在路振飛耳邊輕聲道:“路督臣,下官也是無奈之舉,不若如此,恐怕京師有難。”
說完,孫和鼎突然拉開嗓門道:“路督臣,叫他們都退后!”
“你們,快退后!”路振飛很配合的大喊道。
手持兵器的親兵們一步步后退,孫和鼎和他的親兵押著路振飛走出了府門,李國棟派來保護孫和鼎的二十名精銳夜不收剛才不知道跑哪去了,見到孫和鼎押著路振飛出來,二十名夜不收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一下就圍住了孫和鼎和路振飛,把他們三人圍在中間。
“告訴你的人,就說你去一下瓜洲就回來!”孫和鼎大聲道。
“各位兄弟,你們先退下吧,孫參議只是請老夫去瓜洲武威伯大營做客,去去便回。”路振飛向他那些兵大喊道。
看到士兵們退了下去,路振飛才輕聲對孫和鼎道:“老夫也只能如此幫你了,否則抗旨罪名老夫擔當不起。若不是北方局勢已經潰爛,京師岌岌可危,就算你殺了老夫,老夫也不會打開船閘。”
孫和鼎輕聲道:“下官謝過路督臣,只要能救回圣上,多大的罪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