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一番奮戰,終于擊退了闖軍的進攻。
“萬勝!萬勝!萬勝!”城頭上響起了淮軍士兵和青壯們雷鳴般的歡呼聲。
大順軍退了下去,城下堆滿了穿著鴛鴦戰襖的尸體,一架架破爛的簡易云梯東倒西歪,有些云梯上還掛著尸體;城頭上,同樣也堆滿了穿著鴛鴦戰襖的尸體,尸體堆中,還有不少重傷未死的傷員,倒在血泊中哀嚎。
城頭的守軍開始打掃戰場了,由流民青壯編成的民壯撿走地面的兵器,搜索尸體上有沒有值錢的物品,拔下尸體上的軍服鎧甲,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再把扒成白條豬一樣的尸體丟下城去。遇上一些重傷的賊兵,就一長矛刺死,幫他們解脫了痛苦;遇上己方的重傷員,就抬下去交給淮軍醫治;若是遇上輕傷員,不管敵我,一律拉下去醫治。己方的輕傷員治愈之后可以歸隊;敵方的輕傷員治愈之后,李國棟將會把他們編入軍戶之中,送到山東軍堡。
朱純臣的原京營兵損失慘重,那些原本的明軍,大部分都是勛貴和世襲軍官子弟,平日里在京城的時候,鮮衣怒馬,看起來威風凜凜,其實都是花架子,如今投賊之后,就被闖軍拉出來當炮灰攻城。結果一場戰打下來,死傷慘重,戰績甚至還不如唐通那些兵。
“唐軍門,你那邊怎么樣了?”灰頭灰臉退下來的朱純臣看到唐通,叫了一聲。
唐通感慨一聲,走上前壓低了聲音道:“成國公,別提了,闖賊也太狠了,末將的弟兄都快死絕了。”
朱純臣唉聲嘆氣:“哎,唐軍門,我的京營也不是一樣?弟兄們損失太大了啊。”
兩人正在交頭接耳的時候,劉宗敏走了上來,沖著他們一瞪眼:“干什么?還不去準備一下,準備下一輪進攻!”
闖軍將領對這些投降的明軍將領可是沒有一點好眼色,若是唐通那樣的總兵官還好些,但對朱純臣這種世襲的勛貴,根本就看不起。試想一下,一個自己家族命運同國運相連的勛貴,不思忠君報國,反而開城投降,連太子都給賣掉了,這種叛徒最讓人不齒。
“劉將軍,末將的弟兄們損失慘重,能不能給末將補充一點人?”朱純臣低聲下氣的問道。
“沒有!”劉宗敏沒好氣的說道。
對朱純臣這樣的勛貴,劉宗敏早就把他看成一只肥羊了。若是唐通那樣的武將,在李自成眼里還有利用價值,可是這些勛貴,恐怕就只剩下抄他們的家,搶光他們的銀子這點價值了吧?劉宗敏知道,李自成搜遍了整個紫禁城,除了搜到一百多兩銀子之外,就只找到幾件打了補丁的破龍袍。翻了燒毀的幾間宮殿,根本沒找到什么燒化了又凝結的金銀,審問了幾名宮女太監,才知道崇禎窮得每天都粗茶淡飯,龍袍都是打補丁的。
但是勛貴絕對有錢,李自成都準備對勛貴下手了,自然是希望朱純臣這種人麾下的兵死光了最好。
天色黑了下來,闖軍大營內燈火輝煌。李自成的中軍大帳中,李自成正同劉宗敏、劉芳亮、田見秀、高一功等將領飲酒。
“狗皇帝被困天津,還在負隅頑抗,今日一戰,降兵折損了可不少。”高一功說道。
劉宗敏放下酒杯,哼哼冷笑:“降兵折損再多也不用怕,只要老營兵沒損失就好,我們大順還不是要依靠老營軍?”
高一功道:“只怕降軍要是損失完了,還不是得我們老營兵上了?”
顧君恩突然心生一計:“大王,學生有一計,必能活捉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