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雪望著那空落落的半山腰,仿佛那就是之前就是她的一場夢,醒來之后獨留下一絲的失落與惆悵。
門外,榕樹花一朵一朵的隨風飄舞,落滿了庭院。
不知過了多久,就當江勝雪以為那白子男子再也不會來時。
一天深夜,已經入睡的江勝雪忽然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吵醒,趴上窗口朝外一看,院落中央正站著那一位白衣男子。
在月光的照拂下,白衣男子周身仿佛鍍了一層銀光,微亂的發髻,弄臟的衣衫,一層薄紗蒙起來的雙眼,這所有的美中不足反而更是襯得他如下凡的天仙。
有眼疾的小郎君?
江勝雪眉尖一挑,正想著該以什么代價討回自己白給的金創藥時。
但在看到男人潔白的衣衫上被塵土搞的斑斑的污點,散亂的黑絲和滿臉細微的擦傷的同時,那一絲玩弄的心思瞬間蕩然無處。
他是一個人上來的?江勝雪心里一緊,忽的不敢想象,一個有眼疾的人怎么可能獨自一個人夜闖后山。
可現實就是如此,江勝雪一時心情復雜地看著那如仙人下凡的小郎君。
只見小郎君在她的院落里站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沒有整理他亂了的發絲,沒有在意他臟亂的衣衫,就靜靜地站在院落里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風帶動樹梢,榕樹花就這樣隨風肆意地落在他的發絲,他的衣衫,他的腳邊。
突然,那小郎君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摸索著朝門口走去。
江勝雪見狀,急忙門口走去,站在了那道緊閉的門口。江勝雪在等,等著那一聲敲門聲,她不敢妄動,只靜靜地等著。
一道門,隔著兩個人,一個人在猶豫,而另一個人在等待。就這樣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外傳來手拂過門板的沙沙聲突然就停止了。
再隔了許久,沒了動靜。
江勝雪心下一緊,猛地開門,可院落哪里還有白衣男子的身影。江勝雪瞬即輕功一點,跳上了榕樹朝山下望去。
只見那個小郎君失魂落魄地一階一階的朝山下走去。
不知道還是看不見山路上的藤蔓荊棘還是壓根就不在乎,竟肆意地讓荊棘劃過他的手,他的臉。
藤蔓絆倒了他,他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來。
他就這樣一直走著,走著,只留下那個落寞的略帶單薄的身影,從山頂走到了山腰。
最后,在熟悉的半山腰,一眾人馬上山找到了那個“出逃”的謫仙并帶走了他。
而江勝雪就站在樹上默默地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在自己的視野里消失不見。
之后,江勝雪就在望江樓打聽到了那有眼疾的小郎君的名字:溫乘,當今太師。
沒想到小郎君還挺厲害的,江勝雪當時這樣想著。
后來的后來啊,在拍賣場里,江勝雪帶著變聲面具坐在自家拍賣樓的頂端,瞧著一眾人為了“裝著江氏家主之簪”的空匣子競相叫價時。
“三千兩”
報價的聲音吸引住了勝雪,在眾人還在找這位金主的時候,江勝雪就看到了,那個蒙眼的白衣男子。
“又見面了,有眼疾的小郎君。”
江勝雪默默在心里對溫乘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