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太后娘娘親賜良方,吾等怎敢……”
還沒等那為首的解釋完,江勝雪歪頭說到:
“喝!”
江勝雪的語氣淡淡的,但眸子里的凜冽之氣卻愈發的重了,整個人壓抑著即刻爆發的怒火。
雪兒這是生氣了?溫乘感受到了周圍奇怪的壓抑感,抬手對早已經被江勝雪嚇得魂不附體的仆從說到:
“你們先退下吧,我于江神醫有話要說。”
仆從未動。
“藥放下吧,我會喝的。”
此話一出,那為首的仆從壯著膽子走上前將藥遞到了溫乘,轉身一溜煙帶著那隊仆從消失在了江勝雪的視野里。
溫乘原本在暮舟那里得知江勝雪在院子里閑逛時,正準備去找勝雪,但走到半路,想著雪兒不愿見自己也不好隨意打擾,也更煩心心里那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
所以干脆就在離亭榭最近的花園的石桌上歇息,結果現在江勝雪卻自己出現在溫乘面前。
溫乘感受著江勝雪周圍少有的低氣壓,不確定地問道:
“雪兒?”
“這藥你喝多長時間了?”
“這藥我幼童時就已經在喝了。”
溫乘淺描淡寫的一句話掀起江勝雪心里的點點漣漪,進而有問道:
“之前為何我從未見過你喝此藥。”
“此藥藥性極強,太后囑咐我只有在祭祀之后的上半年才能服用此藥,說是強健體魄的”
面對江勝雪的逼問,溫乘很有耐心地答著,江勝雪看著溫乘蒙著白紗的眼睛,心里隱隱有一絲刺痛。
“這藥,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問題,這藥確實是給你強健體魄的,但更像是用來給你續命的。”
江勝雪看著放在桌邊已經沒了熱氣的湯藥,沒人比她更清楚這是什么藥了。
這是
這是滋養江氏血蠱的藥!
血蠱,以血肉養之,其毒之霸不可緩,唯以藥養之可存于它物。血蠱生于江氏祖輩,世世延傳,只有江氏族長一宗的血液里養有血蠱。
而現在,江勝雪望著溫乘的眼睛。
養于它物?
以人養蠱,那個女人真的是個瘋子,瘋子!
塵封的記憶被喚醒,拳頭緊握,江勝雪瞥向放在溫乘手邊沒了熱氣的湯藥。
“續命”兩個字溫乘聽著有些刺耳,這藥用來做什么的他當然知道,以毒養毒,他一直是知道的。
但現在相比較自己的心情,溫乘更擔心此刻的江勝雪。
溫乘看著江勝雪的身影,卻聽不見江勝雪的一點聲音,心里竟有一絲不安,試探地喚了江勝雪一聲:
“雪兒?”
那一聲呼喚仿佛是將失了魂的江勝雪拉了回來,幾乎回神的一剎那,江勝雪將藥奪了過去。
“雪兒!”
“別喝!”
還沒等溫乘阻止的話語說出,江勝雪就將那黑不溜秋的湯藥一飲而盡。
“雪兒……”
只見江勝雪眉頭緊皺,將頭扭到一邊,藥哭的嗆的江勝雪的眼尾泛紅。
過了好一會,江勝雪才稍稍緩過藥味,轉頭對溫乘說到:
“明日戌時去我的廂房等我吧,我再給你診一次脈。”
“并且,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江勝雪朝溫乘深深地望了一眼,隨后用著不耐煩地語氣對溫乘說到:
“從小吃這么苦的藥,怪不得這么喜歡吃糖。”
說這話時,江勝雪已然離開了花園。
溫乘目送著江勝雪背影離去,心里想著:
其實自己吃藥從來不會吃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