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聽了這話答應道,緊跟著劉一刀拿著鞋子走了出去。
東湯峪山寨的東面有一個新建的鐵匠爐,這個是劉宗敏揍了一只耳得力干將轟塌天之后,劉一刀獎勵劉宗敏的。
鐵匠爐中,爐子燒的熱熱的,爐子里面燒的不是木炭,而是石炭!
石炭是什么,這是山陜一代對煤炭的叫法,在明代中葉有個叫做陸深的人寫了本《燕閑錄》其中寫道:石炭既煤也,東北人謂之楂,南方人謂之煤,山西人謂之石炭。平定所產尤勝,堅硬而光,極有火力。
古代鐵匠打鐵一般燒木炭,因為木炭比較好制作,有塊木頭就能做出來,可是木炭的溫度比不上煤炭,因此一些手藝高超的鐵匠為了保證打出來武器裝備的品質,就用煤炭替代木炭。
不過煤炭在古代可屬于稀罕物,古人很少開礦采煤,一般采煤都找露天礦,因此產量并不高,不過陜西,山西之地是不缺煤的,這里好鐵匠打鐵必須用煤炭。
“加點風,快!”
這邊鐵匠坊里,一個二十來歲長得虎背熊腰的年輕人這時正在盯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爐子,手里用厚抹布裹著一把刀的把手。
而爐子下面蹲著兩個打下手的小嘍啰,這時一個往爐子里加煤塊,一個正在用風箱加速的給爐子里的煤炭加溫。
風箱的風吹在煤炭上,煤炭著的更旺了,火焰把劉宗敏手里的刀燃燒的通紅通紅。
等刀燃燒到最紅的時候,劉宗敏把刀拿出來,用鐵錘瘋狂的敲擊著,不停的敲著,這時劉一刀來了,看著劉宗敏正在打鐵就打趣道:“宗敏啊,還在打你這把佩刀啊,我說你這把刀已經是把寶刀了,你這還不停的熔煉敲打,為什么啊?”
劉宗敏這時看到了劉一刀,不過手里的錘子沒有放下,而是對劉一刀道:“我師父告訴我,一生鍛打一柄刀,刀成之日可助我建功立業,封候拜將!”
劉一刀聽了這話看著劉宗敏道:“封候拜將?哈哈哈……咱們一群土匪封什么候,拜什么將啊。行了,諾你嫂子看你挺累的給你做雙新鞋。”
劉宗敏聽了這話道:“那謝謝嫂子了,大哥把鞋放一旁架子上吧,我現在抽不開手。”
劉宗敏說著敲打鐵刀的動作更加用力,百煉成鋼,這把刀已經重鑄六百七十六次了,刀內師傅說有一塊天外隕鐵,擊打千次絕對能夠練出一把曠世寶刀,助自己建功立業。
劉宗敏想著這時劉一刀道:“宗敏啊,有個事明個需要你跑一趟。”
“哦,可以,什么事?”
劉宗敏繼續鍛打寶刀,這時劉一刀道:“明天你帶五百人去一只耳山下走一圈,幫我看著,不要讓一只耳派大部隊下山就行。”
聽了這話劉宗敏點點頭道:“沒問題,我明早就去。”
劉宗敏這邊說著,劉一刀打了哈欠道:“行了,別忘了啊。”
說完劉一刀伸了個攔腰就回去睡覺了。
漆黑的深夜只剩下劉宗敏的鍛鐵之聲。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光大亮,日照乾坤,清峪山上八百人集合,飛天雕親自帶隊,身后是手下最得力的兩大堂主干兒子,馬走日與象飛田。
這時飛天雕與鷹隼一樣的眼睛掃視著八百嘍啰兵,目光閃過一絲瘋狂,他今年都快六十了,這么大歲數還干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卻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人生活在世界上,要么活的如豬狗一般,要么活的如神仙一般,而二者的差距,就是能不能狠下心來,能不能放下無用的善良,把自己內心的惡釋放出來。
人之初,性本惡,殺人放火才是人類最真實的內心,而后天所謂的善良,友愛,真誠,那都是人類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
所以在二十多年前他輸光了自己家所有的田地,耕牛,甚至是自己剛娶回家沒多久的媳婦兒之后,他就提著刀殺了那個剛贏了自己媳婦兒,回家盡情蹂躪的贏家,搶走了他家所有的家財,燒了他的屋子,睡了他的媳婦兒,然后在自己媳婦兒一聲聲畜生的叫罵聲中,送她上了路。
然后自己就上了山,當了土匪,糾結一票人馬,不久后,銀子,女人,權利,什么都不缺,直到今天,他痛快的活了二十多年,他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