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了上紅街13號。”李京河看見女生和唐元清一起進來,立刻開口了,“去五樓探望了林白。”
唐元清回過頭,那個女生果然就是林白。林白微微笑笑,唐元清明顯察覺到這微笑中的無奈和一種自我的安慰。
林白一個月前因為身體原因休學在家。一心想要個男孩的原生家庭在林白出生后就將她“過繼”給了比林父大二十歲,沒有孩子的大姑。一年前大姑心臟病發作死亡后,林白就一個人在上紅街13號居住,休學期間亦是如此。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的唐元清和李京河兩人,在此期間每個周六都去探望。
此時的林白整個皮膚都沒有血色,左額前一縷白發暗示病情已經加重,無論是眉毛還是睫毛已經完全白化,整個人就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一樣,明明病態的外貌卻縈繞著淡淡的美麗與仙氣,完全是因為常年堅強不屈的性格支撐著身體的韌勁,讓支離破碎的身體感受短暫的回光返照。
“沒事,我堅持在吃藥。”林白知道唐元清震驚的眼神中隱藏的話語,她輕輕地說,“藥物讓我能有足夠的精力站在這里,我會對自己負責。”唐元清不敢再去看林白清澈的眼眸,她身體的情況三個人都心知肚明,藥物只能延緩痛苦,并不能根治頑疾。
“邀請函。”祝四方還是簡潔的說道,從筆記本的夾層中拿出一張紅色的,像電影票一樣的小紙片,“我想你應該收到了。”
“確實。”李京河也從口袋里拿出兩張邀請函,其中一張寫著李京河的名字,而另一張,赫然寫著唐元清!
“這是怎么回事?”唐元清感到情勢越來越不妙,他知道現在需要快速推斷出一切前因后果,因為在場似乎沒有人愿意詳細的解釋發生的一切。
“我這張是小林同學的。”祝四方點了一支煙,“我們已經談過了,抱歉,我們行事風格和一般警察不一樣。”他又從筆記本中拿出一張微微有些褪色的邀請函,交給祝遠方:“這是去年的,完全一樣的手法。”
祝遠方沒有說話,接過邀請函就迅速收進了口袋。
從剛才開始,唐元清就已經意識到祝遠方的身份同樣不一般。如果只是帶領他們來見警察,就算來者是自己的弟弟,未免停留時間也太長了一點。上個星期六如果真的跟這次的事情有關,那么當事人就只有自己、李京河和林白三個人而已,祝遠方完全沒有必要繼續在這里待下去。直到祝遠方毫不猶豫地接過邀請函,唐元清才徹底斷定,祝遠方必定也是某件事情的調查者,基于某種目的在兩年前調到洪川市第一中學擔任教師工作,很可能是為了隱藏身份進行深度調查。而他們所調查的事件,至少已經兩年未曾破獲,并且每年以同樣的手段進行著。
“我們的人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等唐元清回過神來,祝四方已經拋下一句話離開了。李京河把唐元清的邀請函遞給他,唐元清隔著紙片能感覺到對方體溫已經降到冰點。
李京河背后是窗子,烏云的摩擦已然產生刺眼的電光,隨之而來的是萬鈞雷霆。“他想讓我們去冒險?”唐元清感到不可思議,“這是警察的態度嗎?”他明顯感覺自己被愚弄了,甚至感到有些氣憤。
溫暖的,一只手搭上唐元清的肩膀,他一個月來第一次感受到這熟悉的溫度。“這是上層的決定,我們已經被約談過了。”溫柔的女聲,這也是唐元清久違的記憶。林白走到唐元清面前,認真的說道:“邀請函的日期是后天,我們必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