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族堡位于珈藍城北端,族堡與城墻融為一體,仿佛整個珈藍城都被杜家族堡環抱其中。
族堡大門前屹立著兩座哨塔,杜家嫡系族人日夜駐守,大有戒備森嚴之意。
杜明義亮出家族令牌,戒守哨塔的族人為他拉起大門。
杜明義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氛圍,他留意著四周,步伐平穩地走入族堡內。
族堡大廳內,紅毯一路鋪至主座,八對長柄燭燈熒熒燃燒。
“明義,你可算回來了。”
主座上,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悠悠言道。
她是原先杜家族長的妻子鄭氏,目前代管杜家事務,雖然年華已過,但仍有當年風韻。
“回稟主母,明義收到消息后便馬不停蹄趕回珈藍城了。”
杜明義抱拳道。
“聽聞你帶了位朋友?”
鄭氏問道。
“一位與我交好的師弟,想來珈藍城看看。”
杜明義表情淡然,但他內心卻凝重了幾分。
可能從踏入珈藍城的第一步起,他與林瑯的一舉一動都在杜家監視之下。
“峭云宗的青年才俊,何不請他來族堡坐坐,我也好招待他一二,莫要讓他覺得我杜家招待不周。”
鄭氏說道,語氣平淡。
“明義清楚。”
杜明義看向四周。
“文遠他們呢?”
鄭氏抬起手,示意杜明義走近些。
隨后她輕聲道:“文遠在為族長儀式做準備,你也要準備起來,你倆我都是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
杜明義臉上笑容依舊,點頭道:“感謝主母抬愛,明義此處目的只是為觀禮而來,族長儀式走個過場便可。”
鄭氏搖了搖頭,回道:“嫡系子嗣無德無才,作為主母的我難辭其咎。
還請明義你多多擔待一下你的表兄弟們,永結同心。”
她著重咬字于“永結同心”四字,意圖明顯。
“明義知道了,既然見到了主母,我便先退下了,我那師弟人生地不熟,我帶他逛逛。”
杜明義請辭道。
“也好。”
鄭氏點了點頭。
“對了,晚上有個族宴,你務必帶他參加。”
她補充了一句。
杜明義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
離開大廳后,杜明義繞道一處花園,他看著花園中的臺子,那里有一口水井,不過被石頭死死封住。
種種回憶浮上心頭。
“明義,你別把事情說出去,不然我們就說是你干的。”
記憶中,那四道身影向他壓來。
“現在去喊人,沒準還來得及。文遠,是你把他推了下去的……”
幼年的杜明義想爭辯什么。
“閉嘴,杜明義,你以為你是什么?他現在已經不動彈了,分明是死掉了。
把大人喊來我們倒是沒什么事,你就慘了!
不想完蛋就給我閉嘴。”
那四道身影向水井里砸石頭,企圖把浮在水上的小小軀體砸沉,卻發現怎么也沉不下去。
最后他們搬來一塊巨石,想直接封住井口。
“明義,你來搭把手。”
杜明義內心惶恐,但還是鬼迷心竅地搬動巨石。
那井口被永遠堵住,什么東西都爬不出來。
但事到如今,一想到那件事,杜明義的手還在痙攣似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