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件事不久就會淡忘,結果后面他們懂事了些。
杜文遠開始到處吹噓:“我在小時候就殺過人。”
他對每個伙伴都這么說,享受著他們面露驚悚的表情。
杜明義則因為這件事常常徹夜難眠。
落水的玩伴在掙扎呼救,回應他的卻只有一塊大石頭。
后來這件事敗露,那時候杜明義已經去峭云宗拜入山門。
他永遠忘不了,他思鄉如狂,回到珈藍城卻被人戳著脊梁指指點點。
全部的罪責歸咎在他頭上,他得知后連夜離開了珈藍城,然后一度迷失在大漠中,饑餓難耐,生死恍惚。
得救后,一過就是數年,他成為峭云宗驚才艷艷的天才弟子。
這時候珈藍城才記起來他也姓杜,他“榮歸故里”,過往的事“只字不提”。
但他忘不了,忘不了自己作為幫兇的事實,忘不了玩伴的死,忘不了人們的嘴臉。
這些事堵在他心里,如今雷火之劫將臨,這些心事會變為心魔。
若不破除,他的道途可能就要止于雷火之劫。
所以他回來了。
這一次別再說什么時過境遷,我們來秋后算賬。
另一邊,林瑯趴在二樓的窗邊看著外面。
“一個、兩個、三個……”
林瑯數著。
起碼有五個人盯著杜明義的住處,明處暗處都有,但都逃不過林瑯的眼睛。
“你好好藏著,等杜師兄回來后,之后我們去尋寶。”
林瑯語氣輕松道。
杜依憐蹲在角落內,環抱著雙腿。
她突然開口道:“為什么要等他一起,你保證他不會獨吞寶藏嗎?”
林瑯冷冽一笑,回道:“所有人都是貪心的,我可比杜師兄他要貪心許多,他都不擔心我,我為何要懷疑他?
另外你也別挑撥離間了,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林瑯掏出某物,在手中搖晃。
杜依憐目光一陣動搖,她呼吸變得急促。
“給……給我!”
她的聲音接近嘶吼。
林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將迷麝香用元力點燃,然后扔到杜依憐面前。
看著她貪婪呼吸著煙霧,但又因為靠得太近被點燃的麝香灼痛。
真像是飛蛾撲火啊……
“誰給你吸這玩意的?”
林瑯隨口問道。
“還能有誰?杜文遠唄,他當初給我吸了這個,之后我就什么都從他。”
吸入麝香后,杜依憐神情恍惚。
“然后你就被玩膩了?好死不死又被我救了?”
“我……我能有什么辦法?”
杜依憐臉上是病態的癡笑,但眼角卻淌著清淚。
林瑯嘴巴不夠毒辣,因為往往嘴巴越毒辣的人,心腸越容易軟。
他只覺得杜依憐可憐,但她完全不值得同情。
或許世間有很多情非得已,但一切悲劇的背后,多半與悲劇的主人公脫不了關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杜文遠這人,對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存在呢?”
林瑯問道。
“他害了我一輩子,我要他千刀萬剮。”
麝香的作用下,杜依憐把心底話托盤而出。
“那你得聽我的……”
林瑯眼神越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