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清風樓是極為熱鬧的,數位高壯的護衛被一個小小的姑娘給揍趴在地上。
那個嬌俏的小美人凝著眉眼,站在一片狼藉當中,她微微抬著下巴,雖是一副沉靜模樣,但骨子里面的驕矜還是無法去視而不見。
可即使場面混亂成這種模樣,在場的賓客也沒有見有慌張的,反而都笑意盈盈的瞧著這一切。
仿佛場下只是在進行一場精彩的表演,而不是一場蓄意的鬧事。
因為在場的人都相信,沒有人有能力或者說有資格來砸清風樓的場子,若是有,也只可能是那位允許的。
若是那位不高興,那現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怕早就已經尸首分離了。
在三樓規格最高的一個廂房之內,觸目所及皆是金玉,滿室器具全都有價無市,隨意拎出一件來都是普通人家當作傳家寶的程度。
但在這里,竟然堪堪只配當作裝飾物,其奢靡程度可見一般。
臨窗邊上有一軟榻,踏上之人懶散的靠著,華貴的衣服領口大開,白皙如玉的肌膚就那樣裸/露著。
他曲起一只腿,百無聊賴的趿拉著眼睫,狹長的眼眸在尾部暈染出細微的嫣紅,配著那宛如神造的五官,像是吞吃人心的精怪,魅惑到了一個極致的地步。
細長如白玉的手一只懶懶的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一只拿著一金色煙桿,吐露出來的煙圈將那幅面貌襯得愈發鬼魅。
“主子,需要解決她嗎?”
聞人明月聞言微微勾起了唇角,疲懶的撐開了眼眸。
他將煙桿放到窗邊優雅的敲了敲后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呵,一只挺有趣的小狐貍罷了。”
低頭單膝跪地的隱衛聽聞這話后遲疑了一瞬,而后他才試探性的開口:“可否需要卑職將她請上來。”
“請上來?可不就如了她的愿嗎?”
聞人明月再次無趣的垂下眼睫,他懶散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桿,眉目之間的慵懶之意越發濃郁起來。
隨著呼吸,白色的煙霧自那張唇形姣好的紅唇之中一點點逸散出來。
在窗戶的那束光中,倒真的像個勾魂奪魄的妖精。
他再次側頭看了一眼樓下的景陽,煙霧模糊了他眼中的意味,可唇角卻勾起了一個殘忍的笑意來,“罷了,這倒是最像她的一個。”
“既然如此,那便帶上來吧。”
“是。”隱衛應聲退下,不出一會兒,便將人帶到了聞人明月面前。
“誰叫你來的?”聞人明月頭也不抬的問道,他斜靠在軟榻之上,把玩著手里面的煙桿,似乎眼前之人還比不上那個死物一般。
樓下已經恢復了歌舞升平的模樣,剛剛那一番的鬧騰根本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景陽拿捏得很準,踩著聞人明月的底線挑事,又恰到好處的露出部分自己真實的小細節,借此來吸引聞人明月的目光。
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救得了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