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在一瞬間就把所有的計劃都給理順了一遍,而后直接開門見山道:“王爺,我只是來找人的。”
“找人?”聞人明月抬起頭來,勾著一抹薄涼的笑意看著景陽,“你可知我這清風樓的規矩。”
聞人明月說著這話之時忽然直起身來,他微微前傾,用煙桿挑起景陽的下巴。
他那迤邐的眉眼盡數被暗影吞沒,讓旁人窺探不得其中的情緒。
景陽深知這位攝政王的脾性,是以她不驚不慌,依舊面無懼色的回道:“入清風樓者,前生盡斷,紅塵皆成過往。”
“呵。”聞人明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而后他彎下腰來湊近景陽,雖然面上掛著笑,但是眼里的薄涼卻似乎能夠割裂肌膚一般。
“誰叫你學她的?”
聞人明月帶著笑意說著這話,卻讓景陽心下迅速警惕,因為,景陽知道,他動殺心了。
景陽沉下心來,依舊鎮定的對著聞人明月說道:“雖然不懂王爺您這話的意思,但是我既然敢來這尋人,自是帶了籌碼的。”
“籌碼?呵,那倒是說說,能讓你以性命相賭的籌碼究竟是個什么?”
景陽聞言后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她直視著近在咫尺的聞人明月,像是在進行一場勢均力敵的拉扯。
但景陽知道,她會贏。
“是前皇后的遺物。”
聞人明月是聞人行的叔叔,先帝最小的胞弟,大宋王朝的攝政王,手中所握的權柄是門閥世家最為重要的一股。
為人向來喜怒無常,蠻狠專斷,卻偏偏對前世的景陽情有獨鐘,癡迷異常。
但奈何那時的景陽一顆心全都落在了聞人行身上,對于聞人明月的強勢甚是反感,兩人糾纏了數年,其間的恩怨倒是越發沉長了。
那些年聞人明月對景陽做的荒唐事情數不勝數,大概沒有人會想到,那個對任何事都興致缺缺的攝政王會突然對一個女人那么癡迷。
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他的侄媳。
這般有違常理的舉動自然是遭到口誅筆伐,但這樣卻也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拘束,反而越發瘋狂了起來。
但直到景陽死去,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依舊斷不清。
這攝政王,到底還是不瘋魔不成活。
但景陽對此還是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對于前世她只是余下了滿腹血海深仇,那些有關于情愛的,被盡數歸還給了風月,從此與她再也無關。
可似乎聞人明月不這么想,景陽這話一出,脖子便被聞人明月箍住,那狠厲的力道,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置之死地一般。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聞人明月斂住了浮于表面的笑意。
他完全睜開了眼睛,那帶著碧色的眼眸充斥著狂亂之意,其間嗜殺似乎要將眼前之人絞殺一般,那種發自于骨子里面的癲狂之意也盡數露了出來。